從前這位李四少爺不大引人注目,沒想到回京就鬧了這么一出,從前當真是眼拙了。
宋弘深和李云州關系一向親密,見狀開口提議道:“不如就地審問吧,雖說刑部沒來人,但是沈閣老在。本王也和眾位大人一起,做個見證?!?br/>
“若證據確鑿,本王親自上奏皇上,絕不讓戰死邊城的將士含冤枉死。”
李朝云想要開口反對,若是在這當眾審問,她怕沒了回旋的余地。
哪怕是先收押,再慢慢審問,李家也能從中周旋。
可還不等她說話,沈之修便開口了。
“既然如此,那就先審一審吧。”
說著,指定了兵部尚書楊文士主審,兩位禮部的官員寫供詞。
李朝云憤恨不已,但是在場無人能壓得住沈之修,即便是她也不行。
何況這樣的場合,本就沒有她說話的余地。
她只得以眼神示意李云淮,不要亂說話也不要承認。
她已經悄悄差人回府了,只能盡量拖到父王和母妃來。
可今日李云州和沈之修壓根沒想讓李云淮活著回到李家,主審雖是楊文士,但楊文士也要看沈之修的眼色行事。
所以沒用多長時間,這件事就已經引到了李云淮身上。
沈之修沒動李云淮,卻對李云淮身邊的親信用了手段。
眾目睽睽之下,城門口動刑的地方成了人間煉獄。只有想不到,沒有文竹做不出來的。
李朝云轉過頭,強忍著惡心。不遠處的幾位年輕文官,直接扶著樹木吐了起來。
好在附近已經戒嚴了,若是被普通百姓瞧見,怕是要嚇得睡不著覺。
沈之修面不改色,他只要結果,不在意過程。
禮部那位寫供詞的年輕官員,差點吐到了供詞上。楊文士嫌棄地看了一眼,“這文人就是不中用,不過就是出點血,露出點骨頭棒子,至于吐成這樣么?上了戰場,這些都是輕的。”
實際上楊文士心里也發怵了,心說怪不得當年沈之修一入刑部,就得了鐵面判官的稱號。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還真是狠辣。
李云淮膽子小,等問到他的時候,已經嚇得全部事情都和盤托出了。
是他派人去聯系的泉眼谷的馬賊,也是他安排人在泉眼谷設下陷阱。
李云州和張磐墜崖那日,他明面上帶著人增援,實際上是帶人斬殺了李云州和張磐的親信。之后又步步緊逼,逼得兩人墜崖。
等到李云州和張磐墜崖后,他又派人斬殺了泉眼谷的馬賊,就連尸體都扔下了山谷。
李云州瞇著眼聽著,眼底的寒光絲毫不加掩飾。
其實李云淮說的這些他都知道,那馬賊首領就是他刻意救下的,還費了不少周折。至于那位偏將軍劉大海,則是他特意去北疆軍中逮出來的。
以這兩人的供詞,足以要李云淮的命了。
沈之修的審問適可而止,并未把罪名往永嘉公主身上扯。
今日他們要動的是李云淮,真扯到永嘉公主身上,只會讓事情更復雜。不如當機立斷,見好就收。
等到都審問清楚后,沈之修沉聲吩咐文竹,“讓他們簽字畫押?!?br/>
李朝云顧不得其他,連忙開口制止,“沈大人這算屈打成招,做不得數?!?br/>
“我要去求皇舅舅,就算真的判刑,也該三司會審?!?br/>
沈之修看都沒看李朝云一眼,冷著聲音道:“朝堂之事,沒有郡主說話的份。”
文竹自然也不會理會李朝云的話,已經拿著供詞去讓李云淮畫押了。
眼看著手印就要按了上去,人群外忽然傳來一聲大喝,“住手,誰準許你們在這審問的?”
永嘉公主和善郡王李景川陰沉著臉走到了近前,但是已經晚了,李云淮的手印已經按上了。
李朝云走到兩人近前,先把剛剛的事撿重要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