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修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瓢潑大雨,容色冷峻。
聽了蘇元州的話,沈之修搖搖頭,“現在還不行,單憑李虎的一面之詞,還不能給一國公主定罪?!?br/>
他們和李家,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急。機會不多,若是不能一擊絕殺,斷送的可能就是自家的生路。
蘇元州眼底劃過一抹陰鷙和不甘,在李家的事情上,他一向沒什么耐心。
“老師是要審問賈淮?”雖在問,卻是篤定的語氣。
沈之修點頭說道:“賈淮這種人不好審問,是硬骨頭。不過你放心,我想撬開的嘴,還沒有撬不開的。”
明明是一句陰狠的話,就這么被沈之修溫和地說了出來。
蘇元州并未在莊子上多停留,兩人說完話,他便又悄悄回了京。雖說京城晚上城門緊閉,但卻攔不住他。
他走后,沈之修又招來文竹,交代了幾句話。
今夜李家主院的燈徹夜未熄,已經子時末了,永嘉公主還在等陳平和賈淮回來。
這些事李景川已經不想過問了,所以在這陪著的是李朝云。
“母親別著急,他們興許還在找人。那人既是戰王的心腹,想來也不是那么好動的。”
李朝云嘴上這么勸著,實則心里一點底都沒有。若真是需要搜查這么久,以陳平的謹慎,也該派人回來報信。
可從兩人傍晚出府,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時辰了。一點消息都沒傳回府,明顯不正常。
永嘉公主時不時看向外面,她已經差人去查了,應該快有消息傳回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派出去的侍衛終于回來。
“啟稟公主殿下,我們的人繞著護國寺找了一圈,在護國寺山下的破廟里發現了被燒焦的尸體?!?br/>
“人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了,但是看邊上的武器,像是跟著陳將軍離開的護衛。”
“看那情形,像是剛被燒死幾個時辰。因為人都是堆在一起燒的,所以數不出具體數量?!?br/>
永嘉公主站起身,“你說什么?都被燒死了?”
幾個時辰前被燒死的?那就應該是了,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李朝云之前還在地上來回踱步,此時卻已經支著桌子站不穩了。
陳平被燒死了?怎么會呢?不會的,他不會出事的。
李朝云上前拉住永嘉公主的手臂,“母親,您再派人出去找,一定能找到陳平他們?!?br/>
永嘉公主沉聲吩咐那侍衛,“再去辨認,一定要確認被燒死的這些,是不是咱們的人。”
那侍衛離開后,永嘉公主坐回椅子上,開始琢磨著這件事。
能把她的五十個護衛弄死,那就不是李虎一個人能做的。戰王死了十多年了,她不信李虎還有幫手。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想借著李虎,扳倒她和李家。
是之前就得到了消息,還是巧合碰上?
永嘉公主在心里一點點推演著事情的可能。
李朝云驚慌失措地問永嘉公主,“母親,您說陳平不會有事吧?他若是有個好歹,我……”
話未說完,就見永嘉公主抬起頭,不滿地看著她。
頃刻后,永嘉公主揚起手,狠狠地給了李朝云一巴掌。
厲聲怒罵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只想著陳平的安危?離了男人,你活不下去是么?”
李朝云捂著臉頰,不可置信地看著永嘉公主。
自小到大,母親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寵的。就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更別提動手打她了。
但是永嘉公主這一巴掌,也把李朝云打清醒了。
過了好一會,李朝云捂著臉問道:“母親,到底是多大的事,能讓母親這么失態?!?br/>
永嘉公主也不瞞著了,把當年的事對李朝云說了。
李朝云聽完整個人呆愣住,也顧不得臉頰的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