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弘深接過卷宗看了看,從證據看,此事與靖遠侯脫不開關系。
但是靖遠侯府不似尋常人家,想動靖遠侯府,需得問過皇上才行。
“我去問問父皇,內閣那邊……先別對外透露消息吧?!?br/>
沈之修也是這個意思,“我也是怕皇上那邊不愿意下狠心,只是姜讓已經招供,內閣總不能一起包庇?!?br/>
“若是這次包庇了,那下次呢?難道往后姜家,就不受律法制約了么?”
長此以往,只會讓姜家更肆無忌憚。
兩人商議了一番后,沈之修出宮,宋弘深則去了乾陽宮。
此時正是午后,若是以往,皇上該在御書房批閱奏折。
可近幾個月就說不準了,有時與宸妃尋歡作樂,有時在太清宮聽道士講經或者看人煉丹。
宋弘深去了乾陽宮主殿,見胡公公在外守著,便知道皇上今日在乾陽宮。
胡碌看見宋弘深,往前迎了幾步行了禮,“給太子殿下請安。”
宋弘深只受了他半禮,就親手把人扶起來,“胡公公不必多禮,父皇在么?我有事稟告?!?br/>
胡碌為難地看向宋弘深,“殿下,陛下是在,可是吩咐了不許人打擾?!?br/>
宋弘深站定后,隱約也聽見了正殿內的絲竹管弦聲。還有男女間,肆意說笑的聲音。
“宸妃娘娘在?”宋弘深問道。
胡碌點點頭,又解釋了一句,“若是旁人在,奴才就進去幫您通報了??慑峰锬锊幌泊驍_,奴才也是怕了?!?br/>
宋弘深聽出了胡碌話里的意思,“公公是打小就伺候父皇的,連您都受了刁難訓斥,看來本宮只能明日再來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又有小道士端著托盤進去,上面放著個盒子,應該是送丹藥來的。
大殿門被打開的時候,入耳的聲音更大也更清晰。
宋弘深只覺得荒謬至極,微微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次日上午,下了朝后,宋弘深再次來到乾陽宮。
這次胡公公幫著通報了,卻在引宋弘深進去的時候提醒道:“殿下,宸妃娘娘也在?!?br/>
宋弘深點點頭,“多謝公公提點?!?br/>
他進去后,先四下看了一眼,并未瞧見宸妃。
當然,也可能在里間休息。
宣德帝示意宋弘深坐,然后開口問道:“聽胡碌說,你昨日就來過了,有什么事?”
宋弘深抬頭的時候,怔愣了片刻。
他約么著有三四日沒見父皇了,怎么瞧著父皇像是蒼老了不少。
尤其是那雙眸子,渾濁無神。
單看眼睛,還以為是七八十歲的老者。
見宣德帝還等著他回話,宋弘深定了定神說道:“父皇,姜讓交代了,該他得的那些銀兩,都分給了靖遠侯?!?br/>
“姜讓說,這事最開始,也是靖遠侯找到他的。”
宋弘深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里間傳出一聲響動。
他佯裝沒聽到,繼續說道:“此事影響惡劣,兒臣以為,該奪了靖遠侯的爵位,再查抄贓款?!?br/>
宣德帝下意識轉頭看了眼里間,然后沉吟片刻說道:“朕再想想,這事先別對外宣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