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孽子,你難道要為父抗旨嗎?!你......”
唐宜斌氣得直跺腳,指著唐杰的鼻子要罵幾句,又不知該說什么。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杰兒年紀這么小,連只雞都沒殺過,怎么能上陣殺敵呢?”
老太君聽說真有旨意,頓時急得六神無主,手里的鶴杖將地板敲得咚咚響。
唐杰索性往旁邊的榻上一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嚷道:“反正我不去,要去大哥去!”
“混賬!”
唐宜斌雖然心疼幼子,但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也不免動怒。
唐英是國公府世子,爵位的繼承人,他年紀輕輕已官拜吏部侍郎,事關國公府下一代的榮辱興衰,絕不能冒險。
“杰兒!”
老太君畢竟見過大世面,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這道圣旨實在蹊蹺得很,她起身挪到榻邊坐下,將唐杰的頭放在腿上,安慰道:
“杰兒,你多慮了!陛下就是看你們這群紈绔子弟太游手好閑了,這才想讓你們去磨煉一下,虎侯凌海山親率精兵十二萬,難道會讓你們這群公子哥兒上陣殺敵嗎?”
見唐杰哭喪著臉不說話,老太君轉頭向唐宜斌問道:“斌兒,是這么回事嗎?”
唐宜斌低垂著頭,不敢對視老太君的眼睛,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深深焦慮。
唐杰瞅了父親一眼,心里更加害怕了,緊緊摟住老太君的腰,號啕大哭道:“我不去!我不去!要去讓大哥去!你們就是偏心!”
眼見寶貝孫子哭得死去活來,老太君心都揪成了一塊,薄怒道:“宜斌,你說話!”
“母親......兒子不能瞞你,杰兒這一去并沒有您想的那么安全,甚至......可以說十分兇險......”
唐宜斌擦了擦發紅的眼角,幾經思量,還是決定向他們交個底。
“你說什么?”
“爹!”
深秋時節,老太君、唐英、唐杰聽到這話,猶如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涼水!
唐宜斌見老太君搖搖晃晃地幾乎要暈過去,趕緊上前扶住她。
“怎么會這樣?!杰兒可是伯爵之子,威國公的曾孫,難道虎侯真敢陷我杰兒于險境?”
緩過來的老太君思前想后,還是覺得不可能。
唐宜斌嘆了口氣,苦笑道:“母親,你知道圣上為什么要下這么一道圣旨?難道圣上不知道杰兒他們根本不能上陣殺敵?”
“那為什么......?”
老太君見唐宜斌滿臉苦楚,也料到這當中必定又有隱情,當下閉口不言了,靜等唐宜斌的解釋。
唐宜斌屏退了丫鬟,又關好門窗,才回來繼續道:
“朝中局勢波詭云譎,步步兇險,兒子在朝中也是如履薄冰!如今英兒和杰兒已長大成人,有些事情也該了解了。只是接下來我說的話,不可往外透露一個字,否則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禍!”
抄家滅族?!
聽到這幾個字,老太君、唐英、唐杰三人心底都冒起一股森寒之氣,唐杰也不再哭鬧了。
“四年前,順德皇帝忽然身患怪病,太醫們使盡渾身解數也無能為力。眾臣得知皇帝病危后,紛紛上書諫言請求冊立皇儲。”
“眾多皇子中,靜王天資最為聰慧,順德帝??渌市渲粒煽按笥?,對他極為寵愛,甚至多次表示屬意將來由靜王繼承皇位!”
“可惜當時靜王年幼,眾臣紛紛上書勸諫,主少國疑,他們擔心立靜王為儲會引發朝局動蕩。最后順德帝權衡利弊之下,將皇位禪讓給了大皇子,也就是當今的圣上?!?br/>
“誰知當今圣上繼位后,太上皇的怪病漸漸有點起色,一年后竟然完全康復了!”
“只是太上皇龍體康健后,不僅與圣上越來越疏遠,而且處處扶持靜王,朝中許多老臣都是太上皇提拔的,當然處處以太上皇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