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自然逃不過徐情的眼睛,她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
她忽然道:“阿咔在流火城也不知過得好不好,我這做姐姐總有一天要跟她團聚呢!”
聞言,徐正漠終于睜開了眼睛,怨毒的目光死死盯在徐情臉上。
他厲聲道:“你若是敢傷害阿咔,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徐情怔了怔,捂嘴笑道:“爹爹現在才知道心疼起妹妹來了,當初把阿咔送去流火城的時候,可沒見您怎么猶豫呢!”
她的聲音悅耳有如天籟,但一字一句都仿佛一把尖刀扎在徐正漠心上。
良久,徐正漠也笑道:“你這賤人,你忘了阿咔現在在流火城,又是顯圣公的義妹,沒人能傷害顯圣公的人!”
徐情立刻接話道:“這倒未必,聽說顯圣公身邊死的人也不少哩,比如他的好兄弟吳迪,幾乎被滿門殺絕呢!”
徐正漠淡淡道:“不錯,下令滅吳家滿門的是至孝帝,可是后來呢?堂堂九五之尊,還不是被顯圣公一掌拍死?”
他的意思是說,即便皇帝招惹了顯圣公,照樣難逃一死,何況你徐情?!
徐情當然明白他話中之意,然而她卻忽然笑出聲來,笑得無限落寞!
她盯著徐正漠,搖頭嘆道:“女兒的一生早就毀了,毀得連渣都不剩,你以為女兒還怕一個死字么?”
徐正漠張了張嘴,終于合上了,臉上盡是悔恨之意。
良久,他嘆道:“是我對不住你,當年......我實在是喝多了,又思念你娘親,才把你誤當成了你娘?!?br/>
徐情呆呆地坐著,臉上帶著淺淺的落寞的笑容。
她幽幽地嘆道:“爹爹直到現在還不懂我,我早說過,我沒有怪您,您是我爹爹,您做什么都是應該的?!?br/>
徐正漠直視著徐情的眼睛,平靜道:“你恨我,只管殺了我解恨,然后找個僻靜的地方安度余生,何必要去招惹顯圣公?”
他頓了頓,又道:“你畢竟是我的骨肉,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他這話說的是肺腑之言,徐情如何聽不出來?!
她愣了愣,忽然仰起了腦袋,將讓即將落下的兩滴淚珠流回了眼眶。
她啞著喉嚨道:“要是當年爹爹能這樣跟情兒說上一句話,又何至于有今日?可惜一切都晚了,回不去了。女兒既然決定開始這一切,就只能把它做完?!?br/>
說完這句話,徐情不再去看徐正漠,起身離開。
隨之,童姨娘和歐陽公子戰戰兢兢地進了屋。
竹林內,陶成鑄正端坐在石桌前,乖巧得像個孩子。
此時屋外傳來徐情的吟吟笑語:“陶叔叔,讓你久等了。”
陶成祿忙不迭地起身,眸子瞬間炙熱,口中道:“大小姐?!?br/>
徐情徑直走進了竹屋,便聽屋中一個聲音道:“進來吧。”
陶成祿吞了吞口水,三步并作兩步沖進了竹屋,很快屋內傳出一些不可描述的聲音。
“賤狗,去把侄女兒的木屐叼過來?!?br/>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