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外護衛不少,墻內卻十分安靜,只有大廳中內傳出如泣如訴,低沉的頌經聲。
他倒掛在橫梁上,見廳內十數人正面對著一尊怪神象搖頭晃腦地念經。
略一思忖,人已經出現在屋頂,向后堂方向飛去。
隨之數個四方院落出現在他視線中,他屏息凝神,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某個方向。
那里數間房都亮著火,更重要的,他聞到了藥味。
一道虛影在夜空斜掠,瞬間息,唐庸已出現在一道窗口。
他以內勁推開一道裂縫,見室內無床,鋪著厚厚的毛毯,一名庫爾人正臥在地上,氣息紊亂,顯然有傷在身。
屋內燈火忽然一陣輕晃,似乎連氣溫也陡然間下降了許多。
那傷者似未沉睡,扭頭看了一眼,可一切又恢復如常。
他回過頭,瞳孔卻驟然一縮,原來不知何時,他身邊已站了一個人。
他正要大聲呼喊,那人足尖卻輕輕踢在他下巴上,下巴脫臼,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那人也不說話,足尖再次一撥,他身上的被子立刻飄飛。
這人渾身纏滿繃帶,帶著一股夾雜著藥味和血腥氣的難聞氣味,顯然是新傷。
唐庸卻直接看向他的手,霜兒說過,她削掉了一人手掌,挑斷的三人手筋。
不出所料,這人手腕也纏著厚厚的繃帶。
既是如此,那么大祭師就是刺殺圣子的主謀無疑了。
這人見唐庸如鬼魅般出現在床頭,出手又是迅捷無比,已嚇很魂飛魄散。
他勉強斂神,便要從地上一躍而起,唐庸又是一腳踏在他胸口。
這人落回地面,只覺胸悶氣滯,五內翻騰,身上如萬千蟻從嘶咬,說不出的難受。
偏偏渾身軟綿綿的,半分氣力也使不出來了。
唐庸也不說話,慢騰騰地繞著這人走了幾圈,忽然又腳踏在這人腦門上。
只聽“嘭”的聲,腦袋立刻炸裂開來,腦漿飛得四處都是。
既已確定這些人就是殺手,唐庸也不必再隱藏形跡。
他鞋底在毛毯上蹭了蹭,隨即正門走出,到了隔壁門口,推門而入。
那人身上也帶著傷,一條胳膊以繃帶懸于胸前,正盤坐在地上就著燈火閱看經文。
他見有人進屋,自然而然地朝唐庸看來,待看清是華族人,臉色一變,大聲喝斥。
唐庸也不知他在叫喚什么,慢慢地逼近。
那人見情況不對,縱身躍起,已落在墻邊,“刷”把一聲拔出掛在墻上的一柄鋼刀來。
唐庸目力極佳,已瞧見那柄鋼刀上還帶著斑斑血跡,多半就是以此刀傷了霜兒。
他雙目中隱隱有怒焰灼燒,隨隨便便上前一步,人卻已經站在了那人跟前,相距不過咫尺之遙。
那人瞧著突然逼見眼前的唐庸,臉上不可控制地爬上一層驚恐之色,張大了嘴,竟是嚇得動也不敢動了。
唐庸大手一拂,那柄鋼刀已出現在他手中。
他也不著急殺人,細細用袖口擦拭鋼刀上的血跡。
無論是那詭異的身法,還是奪刀手段,都不是這名祭師所能理解的。
他怪叫一聲,側身越過唐庸,向著房門奪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