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族大軍離奇出走,李威接連派出十幾名使者想要追上去問個明白,皆是有去無回。
入夜后,使者的尸身在路邊被人發現,無異于表明了庫爾族與李威的敵對立場。
李威在營帳中暴跳如雷,將庫爾人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原本將庫爾人視為王牌,如今攻城受挫,又遭受庫爾人的背叛,一夕之間,仿佛從天堂跌到了地獄,滿腔豪情壯志化為虛有,此中悲憤,大痛徹心!
“待本城主回到五方城,必將他庫爾族男女老少殺個精光!”
李威咬牙切齒,這是他能想到的對庫爾族最殘忍的懲罰。
郝客卿憂心忡忡,如果能順利返回五方城,庫爾族老幼自然可以任李威為所欲為。
可是現在......他們更應該考慮的是眼前的戰局。
郝客卿道:“城主,庫爾人臨陣脫逃,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是繼續攻城,還是南下與周城主匯合?又或是......撤回五方城?”
李威悲憤道:“如今連城墻都沒摸到,就灰溜溜南下,本城主以后怕是在龍文添和周大炮面前抬不起頭來了?!?br/>
郝客卿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別人看得起看不起又有什么要緊?笑到最后的才是贏家!”
李威點頭道:“郝客卿說得對!不過現在我們還不能離開,一來我看彩星城的火藥用得差不多了,我們人多勢眾,未必沒有機會,再者,我們多拖住唐庸一日,龍文添和周大炮就少些壓力。只要他們順利攻下長堪巨野,揮軍北上,唐庸便是甕中之鱉!何況......”
說到這,他又松了一口氣:“少了庫爾狗又如何?他們不知道,鐵弗可汗的鐵騎即將兵臨流火城了!”
“至于退回五方城,郝客卿還是莫再提了。一旦唐庸拿下龍文添和周大炮,小小一個五方城,我又能守得住幾時?”
郝客卿欣慰道:“難得城主思慮如此周全,咱們能打就打,打不了就拖,咱們拖得起,他彩星城可拖不起!”
兩人又商議了一陣,決定明日再次攻城,刺探彩星城的虛實。
第二日,李威再次組織五萬人攻城,鼓聲震天,旌旗如云。
果然如李威所料,比之之前鋪天蓋地的火器攻擊,這一仗的火器使用已大幅減少,取而代之的是滾石擂木弓箭。
此次攻城,李家軍不僅摸到了城墻,甚至架起了云梯。
戰斗異常激烈,整整持續了一日,然而直到天黑時,李家軍也沒有攻上城頭,而且損失慘重。
不過這一戰卻大大地鼓舞了李威,讓他看到了獲勝的可能性。
作為守城一方,彩星城的損失雖然大大少于李家軍,但傷亡的將士也不少。
自黎民軍進城的十日間,有一灰發老頭日日在街上穿梭,據說是在找他當兵的兒子。
正值兩軍交戰,守將當然不可能放他進軍中尋親。
這一晚,城內正在緊張地安置傷兵,那老頭又在附近逡巡徘徊。
守將望著街面密密麻麻的傷兵,暗想這老伯的兒子說不定已經戰死沙場,又或就在這些傷兵中間。
他心腸一軟,走向老者道:“老伯,你兒子姓甚名誰?在哪位將軍麾下聽命?”
老者眼見不斷有死者被抬走,正自惶恐不安。
見將官主動搭話,老者忙道:“小人董老三,我聽衙門的人說,犬子董求佛前年逃難到流火城,當了顯圣公的兵,至于他在哪位將軍手下當差,我實在不知道......”
守將好奇道:“這兩年,老伯與他見過?”
老者搖頭道:“沒有。聽說顯圣公親自帶兵來了彩星城,我想我兒子會不會也來了,所以來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