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的云喬渾身濕透,奄奄一息倒在大雨瓢潑的宅門石階前。
馬車內的蕭璟聽得奴才吩咐,下意識撩開了車簾。
隔著雨水如注,瞧見了雨幕里,渾身濕透的云喬。
她此刻的模樣,這般可憐,他本能的想要下馬車近前將雨水里的可憐人兒抱在懷里護著,起身之時,腦海里卻又驟然響起,在官妓坊里,聽到的話語。
‘她心里半點沒有你,服藥想著旁的男人,把你認成旁人,才能在榻上和你歡好?!?br/>
那聲音一遍遍在腦海里回響,記憶里,那自揚州之后,曾讓他最難忘的一夜,此刻如同一個耳光,狠狠打在蕭璟臉上,帶給他此生從未有過的屈辱。
蕭璟攥緊了車簾子,手背青筋暴起,周身陰沉如水。
閉了閉眸后,目光冰寒徹骨,重又望向雨幕里的云喬,取了雨傘撐起,抬步下了馬車。
雨水中的云喬,意識迷蒙不清。
沾滿了水的眼睫在暴雨中微微閉著,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那勉強睜開的一點眼眸的縫隙,隔著暴雨如注,瞧見了撐傘走來的男人。
衣裳素雅的郎君,撐著從雨幕中走來,停步在她跟前。
微微揚起油紙傘,露出了傘下,那張生就溫雅如玉的臉。
云喬意識混沌不清,迷蒙得緊,隔著雨幕瞧著傘下的他,說不出話。
蕭璟撐傘立在雨中,瞧著她此刻狼狽又可憐的模樣。
神情冰冷無波,眼底卻藏著讓人難以窺見的情緒。
他無聲站立好幾瞬,驟然近前,折腰俯身,伸手捏著她下顎將她的臉抬起。
雨水已然洗去她臉上的血色污泥,那額頭的傷口卻仍潺潺不止的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