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西北邊城,將軍府。
慶功宴上,此時已是夜半酒酣時分,席上眾人都有些醉意。
男人的交際場上,難免有供人取樂的女子。
蕭璟端坐上首,目光淡淡俯視下頭酒酣正濃,伸手去拉歌伎裙擺的兵將。
那人他有幾分印象,是京城出身的一個將領,如今年近不惑,家里還有個糟糠之妻。
隱約記得,京中盛贊那人妻子乃是一等一的賢良淑德,上孝公婆事事親力親為,養出的兒子,也在前年中了進士。
蕭璟瞧著那人拉著歌伎的丑態,微抿了下唇,起身離席。
臣子家事,他自然不會多管閑事,無非是心底有幾分覺得那夜夜寒燈孤枕,等著夫婿歸家的婦人,委實可憐。
卻也不曾出言攔下那將士,更不曾警告半分。
只是起身離開。
蕭璟帶著護衛,離開宴席,行在寂寥月下。
西北的荒漠下,月光格外明亮。
他吩咐護衛帶上一壺酒,往城外墳場而去。
緩步走了好一陣,總算到了目的地。
這地界,荒涼死寂,在西北戰場上陣亡的將士,一代又一代都埋在此地。
蕭璟目色在月光下微微黯淡,伸手從護衛手上拿過酒壺。
立在墳場正前方,垂手,澆下了一壺酒。
他未曾說出一言半語,眼里的沉寂卻分外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