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入宮前特意交代那駕馬車的下人,不許入內驚擾云喬,又吩咐這下人駕車時務必行的緩慢,還囑咐說到了地方后,等著云喬自個兒睡醒,再讓伺候的嬤嬤進去。
這一番交代,處處都是濃情蜜意后的妥帖溫柔。
可此時人在宮城外的蕭璟卻還不知道,他眼下交代的每句話,都成了云喬逃開他的助力。
云喬推開馬車的后門,瞧著市井上熱鬧的人流,咬緊了唇。
前頭駕馬的下人正緩慢駕著馬車行駛在街巷道路上,云喬攥著馬車后門的把手,目光打量著外頭的人流街巷。
眼下若是跳出去,街上的人瞧見她一個大活人從馬車里摔了出去,必會鬧出動靜,屆時驚動了前頭駕馬的下人,云喬即便跳了也是白跳。
她將馬車后門重新虛掩,留了一個能看到外頭景象的小縫隙,借著那縫隙打量外頭經過的地界。
車駕行過熱鬧市井,清晨的街市上行人如織,云喬尋不得機會跳車。
一直等到那馬車距離那處私宅越來越近,眼瞧著,只差一兩條街巷,便該抵達。
云喬緊張焦灼的攥著那馬車的后車門,始終沒等到經過一條無人的街巷。
眼瞧著就要到了,再不跳下去,今日這樣千載難逢的時機,就徹底錯過了。
好不容易才有一回這樣出逃的機會,若是錯過,還不知要再等多久,又要再在蕭璟跟前,做戲苦熬到什么時候。
云喬指尖泛白,咬了咬牙,趁著馬車行徑一處街巷拐角時,推開那虛掩的馬車后門,猛地跳了出去。
這一跳,身子直直撞在街巷拐角的石墻上,陣陣生疼。
她疼得面色泛白,身上穿著蕭璟的衣袍,被匆忙扎成男子裝束撞散后雜亂撲在臉上。
云喬忍著疼爬起,從街角的土墻旁扣落幾塊兒泥土,揉成土灰搓在臉上,又拍在身上,再把頭發拽的更散,偽裝出一副叫花乞兒的樣子,方才拖著生疼的膝蓋,扶著墻,往和蕭璟私宅相反的方向行走。
她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本能的想逃。
眼下全無規劃,只漫無目的行在街巷上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