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傻,江凡既然前來,必然有萬全準備,別看他此刻孤身一人,但只要自己稍有異動,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了。
江凡自然明白,那不過是她一時間的自然反應而已,并未追究。
田鼴抬起頭,看著這張清秀的面孔,這個世人不知深淺、自己卻明白能夠攪動天下的少年郎,田鼴內心極度復雜。
這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少年?小小年紀竟能與天下群雄對壘,且每每覆雨翻云。
嚴格的說,對此人,田鼴自問所知也不多,最開始也只是知道他那些出名的詩作,話本。那時讀來覺得文采斐然,但也被誤導,覺得女帝就是欣賞其文采而已,甚至在她看來,最多不過女帝面首而已。
可誰知道呢,泰岳入世行走、大夏麒麟大相傾力出手,與女帝博弈,卻被此子輕描淡寫破壞,甚至付出了巨大代價。
而后,傳出此子曾兩入北疆,甚至第二次只帶著家丁就禍亂整個左賢王部,還活捉了一位王子,更逼得左賢王親自來談判,以草原至寶汗血寶馬作為賠償。
但這個時候,她仍然是覺得都是女帝布署,江凡不過是執行人而已。
可隨后她就發現此子才學驚世,發明活字印刷,功在千秋。釀酒、制茶、陶瓷、琉璃以及更為驚人的精鹽都出自其手。甚至還發明了農家最為關注的曲轅犁。可以說在格物一道上超凡入圣。
正當她迷惑不解的時候,他又來到東晉,只身逆轉乾坤,將勝券在握的大王子打落塵埃。文丘一行,就連當世文圣顏老夫子都曾對其躬身一禮。
……凡此種種,她終于開始關注此人,但總覺得觀之如同霧里看花,越看越看不懂,知道的越多越心驚。
這個時候,她也開始明白,此人在影響的事太多,水也太深,如同潛藏于深淵的蛟龍,只是偶爾會露出只鱗片爪。
可她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想要投靠此人。
畢竟從不曾真正相識,反倒是因為許多事處于敵對關系。而最重要的,是她覺得根本沒有可能性。江凡身為圣地和四國都對立的秦國之王,滅亡恐怕是遲早的事,自己絕不會選擇這樣一個沒有明天的人合作。
然則世事如棋,變幻不定。誰能想到身為泰岳行走的堂堂麒麟大相居然對自己用上了蠱毒這種陰暗手段。
而在小真人指點下,她竟然發現解決自己功法殘缺的手段恐怕也要通過這位逍遙王。
更何況,農家中興之本——《齊民要術》同樣與逍遙王有關。
在宜寧見到小真人的時候,他說過自己和農家的氣運都在西北,自己已經靠向氣運之地。真的會是眼前這位弱冠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