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什么兵器!”莊渠震驚道。
張儀喟嘆:“曾有耳聞,昔年我大夏便因其中之一而被震懾,但沒想到,竟已大規模裝配。周安世敗得不冤。”
信使滿面血痕,痛苦嘶聲:“不是大帥不血戰,亦非將士不敢死,但面對這些鬼神殺器,仿佛稻草收割,一倒就是一片啊。好不容易,我們和對方近身肉搏,奈何卻破不開敵方盔甲,而對方兵刃更是超過我們數倍,輕易可斬斷我方兵刃……這仗……沒法打啊……”
信使匍匐在地,嚎啕大哭。
“退得對,這是無謂犧牲。如今尚有多少兵馬?!睆垉x安撫一下道。
“回稟大相,白日一戰損失兵馬四萬余,剩下十六萬盡數遁入延城,匯同延城一萬守軍御敵。末將趕來之前,高起已經在準備攻城。只怕,他們還有未曾展示之攻城利器啊?!?br/>
一戰居然損兵折將四萬,張儀也不禁眉頭緊鎖。
莊渠悶哼一聲:“不要被高起嚇破膽!主上,我們要不要啟用真正的……”
張儀斷然一擺手:“還不到時候,至少這次的戰爭不能用!劉將軍,你立即回去,通知大帥,無需硬拼,若延城實在守不住,就退往碌、慈、俞三城,若還不能抵擋,就退來牧城,本相有把握在此止住高起腳步!”
他話剛剛說完,又是一聲急促的報信聲。
“報——大帥周安世急報,延城失守,秦軍擁有重型攻城火器,半炷香時間轟塌城墻,大帥急退往碌城——”
張儀面色頓時劇變,戰局進展竟如此之快,第一封戰報剛到,第二封已至,延城轉眼失守。
“報——”
還沒緩過神來,第三封急又報到了,即便張儀也震驚異常,這就說明前線異常吃緊啊。
“碌城傳急報,延城慘遭屠城,高起不留降兵,一萬斷后守軍及兩萬壯丁盡遭坑殺——”
“屠城?!”莊渠指節泛白:“高起!人屠!”
高殺神之名到底沒有白叫,傳說此人雖不屑殺平民,卻從不留降兵。但莊渠覺得只因牧州百姓被張儀遷走了,否則也未必。
張儀此刻手指猛的一抖,緩緩坐在蒲團上。
“女帝,高起……傳令,放棄四城,全速退往牧城。”
莊渠震驚:“放棄?”
張儀搖頭:“不放不行,只能徒增傷亡,來牧城吧,這里占據地利,才是能抵擋高起的地方。屆時我們依靠牧城據守,王上援兵會自北方和東方而來,切斷高起后路,讓他成為夏境孤軍?!?br/>
莊渠猛地醒悟過來:“所以,您一開始就知道大帥抵擋不住,而誘敵深入才是真正的目的?”
張儀輕輕一嘆:“是啊,不要怪老夫,我不那么說,周安世如何死戰,不死戰如何迷惑天下第一戰將?!?br/>
“原來如此,主上果然深謀遠慮!”
“還不止如此……”張儀緩緩道:“這種陣仗,才能看到秦國武備程度啊……”
然而,僅僅兩日后的兩份奏報,讓張儀直接愕然當場。
第一份還在預料之中,高起攻破碌城,屠城。大帥依張儀指示,放棄慈城和俞城,直奔牧城。
第二份,才完全出乎張儀意料之外,高起居然并未追擊,反而是襲擊了慈城和俞城,所到之處,兩城盡數化為廢墟。
張儀許久才回過神,忽然神色猛然一變,拍案而起:“不對!他根本不是要借道,女帝立威,只在牧州!”
——
與此同時,高起大帳中,顧思源手中翻閱一卷兵書,靜靜品茶。
不多時,高起大步走入軍師大帳。他一進來就仿佛卷入無邊血腥氣。
顧思源放下書卷輕輕一嘆:“大帥……何必非要斬盡殺絕?!?br/>
高起沉默的坐在桌案旁,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才緩緩道:“你知道本帥,嗜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