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沈木兮幽幽醒轉,腦子還不是太清靈。微光從窗外泄進來,她扶額坐起,腦子里有記憶在倒灌,從黑漆漆的回廊,到后來的刑房,再后來……呼吸微窒,沈木兮猛地掀開被褥,光著腳就開始往外跑。
門口臺階上,有人逆光而立,身影頎長。
身心微怔,沈木兮倒吸一口氣,“郅兒呢?”
薄云岫面色微青,視線從她臉上掠過,最終停留在她的光腳板上。眸色陡沉,他忽然邁步,驚得她轉身就想跑,卻被他快速攔腰抱起,直接抱回了屋里。
“薄云岫,你放開我,你把我兒子怎么樣了?郅兒若是有什么事,我饒不了你!”她不斷的踢蹬著,拳頭狠狠落在他的胸前,“薄云岫!”
將她放在床榻上,薄云岫冷著臉坐在床沿,仍是一言不發。
“薄云岫!”沈木兮呼吸微促,“你到底想怎樣?殺人不過頭點地,鈍刀子殺人,你覺得痛快嗎?你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冷血動物!”
“罵完了?”他面沉如墨,任由她打罵,不動也不惱,“罵完了再說?!?br/>
聽得這話,沈木兮微微仲怔。
再說?
“你、你說!”沈木兮滿心滿肺都是兒子,這個時候別說是保持安靜,只要兒子沒事,讓她馬上跪地磕頭都行,“郅、郅兒……”
她其實想問,是否還活著?
打了離王府的小公子,按照律法是要嚴懲的,宮里一天一夜的,不管動用哪種刑罰,都是要打死了!孩子還小,哪里扛得??!
“臉上還疼嗎?”他問,伸手撫過她業已完好如初的容臉。
沈木兮猝不及防,光顧著想沈郅,全然沒注意到他的手已經貼在了自己的面上?;琶Ψ鏖_他的手,沈木兮顧自捂著臉,不愿被他觸碰,“我沒什么事,不過你的女人,沒落得好!”
那女人,比她慘多了!
看出她的抵觸,薄云岫斂眸,雙手搭在腿上,冷著臉開了口,“你稍安勿躁,等事情結束,本王會給你一個交代。沈郅沒事,太后不敢拿他怎樣,也不能拿他怎樣!”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沈木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