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里早就有人打過招呼,蕭厭帶著人入內時無人阻攔,等到了關押鋮王的地方,蕭厭命人打開了牢門,一股濃郁的腥臭味就撲鼻而來。
他拉著棠寧退后半步站在牢門前,遞給棠寧一方錦帕讓她掩著口鼻后,就朝著猝不及防被人推進去的四皇子。
“鋮王就在這里,殿下審吧,本督候著?!?br/>
四皇子捂著嘴臉都青了,他不是不知道牢獄之地不會太干凈,也早預料到鋮王受過刑訊后人不會太好,可是這一進來,就被幾乎能將人熏暈過去的腥臭味包圍的情況,他也是萬萬沒想到的。
縮在角落里的鋮王早不見當初光鮮模樣,他長發干枯凌亂,里面混雜著斑駁寡白,身上都是干掉的血跡,一雙腿如同沒了骨頭似的扭曲著耷拉在地上,環著自己的手更是光禿禿的不見指頭。
四皇子眼皮跳了一下,眼底滿是驚懼,這蕭厭果然比傳聞中更狠。
他不由看了眼鋮王身旁不遠處的一團東西,那上面已見蚊蠅,還搭著半截染血的衣物,瞧著古古怪怪的。
四皇子到底沒忍住問了句:“蕭督主,那是......”
“哦,那個啊,鋮王的兒子。”
“......”
兒子???
兒子?。。?!
四皇子滿是驚恐地瞪大了眼,驀地想起先前隱約聽人說過鋮王府出事前,鋮王妃剛懷有身孕不久,后來得知過往真相受了刺激落了胎,這一團該不會是......
他猛地扭頭捂著嘴就“嘔”了起來。
棠寧:“......”
阿兄心情不好嗎,這么嚇唬四皇子?
見四皇子扶著身旁那個下人吐的昏天黑地,蕭厭掀了掀眼皮:“陸家的事,陛下還等著回復,殿下有什么話趕緊問吧,詔獄之地不宜久留?!?br/>
四皇子:“......”他能不能不問了?!
此時他恨極了自己嘴賤。
剛才干什么要多問一嘴!
還有蕭厭......
他怎么會把這種東西扔在牢里來?
四皇子吐的小臉慘白,簡直被惡心壞了,好不容易聞著程平遞過來的香囊平復了一些,眼角余光掃過那一團東西時,胃里又猛地朝外泛酸水。
他捂著胸口半晌才壓下去差點吐出來的反胃,扭頭背對著那邊,竭力不去看鋮王的“兒子”,只走了幾步靠近鋮王之后,朝著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地鋮王喊道:“鋮王叔?!?br/>
鋮王毫無動靜,只埋頭在蜷在那里,像是死了一樣。
四皇子喚了兩聲都不見動靜,只能靠近想要推一下他肩膀,可誰知指尖才剛碰到他衣物,鋮王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猛地一抖后整個人尖叫出聲。
“鋮王叔,我是......”
四皇子剛想說自己是誰,就見鋮王揮手朝著他這邊打了過來。
他嚇的連忙就想后退,可還沒等他推開,鋮王那沒了手指如同肉瘤一樣的手就“砰”地落在四皇子下巴上,將他打的慘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