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華書記,既然他這么堅持,那我們就出去吧?!闭诮┏?,關旭明出面說道?!昂?!”關旭明開了口,楊建華倒是干脆,一口答應,不過還是狠狠地瞪了南愛軍一眼。這個混蛋,在號子里還沒被教訓夠是吧?可以,待會就讓你好好享受一下,知道在石城,到底是誰說了算。只有你想不到,沒有號子里的牢頭獄霸做不到。反正觀察室也能看到聽到審訊室內的一切,倒要看看,南愛軍到底有什么屁放。等關旭明他們出去,衛江南從口袋里掏出煙,點了一支。南愛軍頓時“咕嘟”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看著衛江南嘴里叼著的香煙。在號子里被人揍,各種極限嘗試還則罷了,煙癮發作起來,是真的要命。他煙癮太大了?!敖o我也來一支……”終于,南二哥抵擋不住誘惑,放下了“矜持”,嚷嚷起來。衛江南哈哈一笑,起身走到他面前,將一支香煙塞進他腫脹的嘴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用,一股古怪的氣味撲面而來。不過南愛軍曾經不止一次如此作惡,這也叫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點上煙,南愛軍貪婪地抽了幾口,歪著脖子望向衛江南,嘿嘿一笑,說道:“姓衛的,現在知道大義不好搞了吧?”只要有你們這樣的混蛋在,倒也不難搞。當然,這話衛江南絕不會說出口來。觀察室里,一堆人在聽著呢。這種沒原則的話,肯定不能宣之于眾?!爸灰涯銈冞@幫家伙收拾干凈,也不難搞?!弊罱K從衛縣長嘴里說出來的,就變成了這樣,義正詞嚴。南愛軍哈哈大笑起來,滿臉都是鄙夷:“又特么哄鬼!”“我南老二算個屁啊,把我干掉,有個鬼用……算了,我也不逗你玩了。老子敬你是個角色,反正是死刑,臨死也拉幾個墊背的。也算是幫你一個忙……”“陳桂榮現在己經抓起來了,你不是還想把楊真真吳東杰他們都干掉嗎?可以,我把他們那點破事,全都告訴你?!庇^察室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凝重,卻是誰都不說話。衛江南突然笑了起來,淡淡說道:“南愛軍,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在號子里被人把腦子打壞了是吧?”只不過轉瞬間,衛江南便將這一切都分析得明明白白。這中間的利害關系,南愛軍是絕對搞不清楚的,他就是個蠢貨。倘若他能如此聰明,那也不至于開著巡邏艇跑到楊湖碼頭去打人了。所以,一定是有人教他的。教他這么干的人,目的何在?很好猜。就是要讓衛江南去“干掉”吳東杰。因為有關吳東杰的這些“黑材料”,只能由衛江南遞上去,其他任何人都不行。楊建華,王善意都不合適。他們全都是熊定文的人。由他們匯報上去,看柳傅軍教不教訓老熊就完了。連這個案子表面上的主導權,老熊都交給了楊泉林,可見熊定文一首都是很清醒的,決不能在柳傅軍那里留下他主動對付吳東杰的印象。就算柳傅軍看在他的老臉上不來為難他,這口氣也會全都撒在陳遠紅頭上。遠紅同志離市長的寶座,那就要多遠有多遠了。這中間的關鍵還在于,南愛軍要單獨見衛江南,這個話,只能由省紀委的人轉達給衛江南,不能由石城市紀委或者公安局的人轉達。理由是一樣的。那么關旭明為什么要給衛江南傳這個話呢?他是沒想明白這中間的彎彎繞嗎?顯然不是!而是因為他覺得,衛江南來見一見南愛軍也挺好的。只要他來見了南愛軍,不管南愛軍跟他說了什么,對吳東杰而言,那都是亞歷山大。最關鍵的一點是,衛江南來見南愛軍,是經過楊建華同意的,而楊建華,肯定會事先向熊定文匯報,也就等同于這次見面,是得到熊定文默許的。這意味著什么,吳東杰心里能沒點數嗎?為了不讓衛江南把那些“黑材料”遞上去,吳東杰必須要向衛江南做更多的讓步。南愛軍一愣,隨即梗著脖子說道:“姓衛的,別看不起人。老子沒你想的那么蠢……”衛江南仰天大笑起來?!肮?,很好很好,南愛軍,沒想到你還是個聰明人呢?!薄靶校俏揖吐犅?,你到底有什么話要說?!薄拔腋阏f啊,那個楊真真,特么的,她貪得無厭……”南愛軍不敢再耽擱,急忙開始爆料。衛江南伸手止住他,說道:“別急,南愛軍,我先問你,你在號子里,是不是天天被人欺負?”南愛軍一愣,眼里閃過一抹怒火,卻搖了搖頭:“沒有,我剛才跟你說著玩的……在號子里,誰特么敢欺負老子?”“沒有嗎?那我問你,你臉上這些傷哪來的?”“我告訴你,南愛軍,你要是不跟我說實話,那我這就走,懶得聽你在這胡說八道。”“你雖然是犯罪嫌疑人,但你的基本人權還是要有保障的。如果真有人在號子里欺負你,你跟我說,我給你做主!”南愛軍眨巴了幾下眼睛,滿臉疑惑。這不對啊。那些教他的人不是這么說的。他們不是說,只要自己肯反映吳東杰和楊真真的問題,姓衛的一定會如獲至寶,笑得嘴都合不攏來嗎?怎么現在,他突然變得這么關心我南愛軍了?老子跟他有那么熟嗎?好吧,可憐的南二哥,他那點腦水,實在不夠他分析如此復雜的問題?!澳悖阏婺芙o我做主?”“當然!”衛江南肯定地說道?!拔艺f話算數。”“那好,那我跟你說,唐老五那個王八蛋,特么真不是人,就他搞我搞得最狠。他本來不是關在我那個號子里的,是后來調過來的?!薄熬褪菍iT調過來搞我的!”南愛軍大喊起來,滿腹委屈。當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觀察室內,關旭明嘴角微微上翹,楊建華則是滿臉尷尬,方軍額頭上滲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