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貫穩重,高高在上的楊建華都禁不住搖了搖頭,覺得衛江南真是昏了頭。知道你衛江南牛逼,也知道你后臺驚人。要是擱在久安,或者靜江其他城市,你這么牛逼,別人只會為你鼓掌。實在是招惹不起。但這里是石城??!熊定文還沒走,柳傅軍也沒走。你現在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威脅”熊立輝,真的好嗎?作為德文公司的小股東之一,對德文公司的“股東構成”情況,楊建華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那是一張龐大到極點的關系網。真要是撕開這張關系網,不要說衛江南,哪怕秦正安都得好好考慮清楚。處理不了的。高層大佬,也不會輕易下這個決心。還是那句話,柳傅軍在大方向上的選擇沒有出現錯誤的前提下,高層大佬縱算對他有所不滿,那也是自己人的不滿,不是敵我矛盾的不滿。到了柳傅軍這樣的層級,唯一能犯的錯誤也僅僅只有這一個罷了。其他的,都是浮云。選擇錯誤之后,必然會帶出來的罪名。甚至于,壓根就不必要到柳傅軍那樣的層級,到熊定文這樣的層級,都是如此,道理是一樣的。如同公司管理,首要重點,就是內部穩定?!皟蓚€什么樣的選擇,說來聽聽,看看能不能打動我?”熊立輝笑了一陣,眼望衛江南,嘻嘻哈哈地問道。衛江南卻很認真,一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定定地看著他,說道:“第一個選擇很簡單,林安東那個案子,你們重新調查清楚,給一個公正的處理結果?!薄暗鹊?,怎樣才叫公正的處理結果啊?”熊立輝幾乎滿臉都是戲謔之意。“衛縣長最好是指示清楚,不然的話,我們不好落實啊……”衛江南點點頭,說道:“好,那我就跟你說清楚。人,你們必須馬上就放。最多不能超過三天。另外,這件事的策劃者,執行者,己經完全喪失一個執法人員的基本底線。這些人,我以后不想再看見,把他們全都調離政法機關?!薄坝绕溥@位侯喜成同志,我認為,應該好好的查一查他!”說著,衛江南伸出手,筆首地指向侯喜成?!啊焙钕渤珊喪撞恢涝撜f什么才好。“你特么的!”下一刻,喜成書記就勃然大怒。這特么狂得沒邊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哎,喜成,先別著急嘛,衛縣長不是給了我們兩個選擇嗎?我們再聽聽他的第二個條件嘛,不急不急……”熊立輝笑著,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高高在上地俯瞰著衛江南。其他人也精神振奮,擺出了一副看猴戲的勁頭。沒說的,這個姓衛的家伙,一定是假酒喝得太多,有點上頭了。“來,衛縣長,說說你的第二個選擇,我很感興趣。畢竟第一個選擇都這么好玩了,第二個選擇肯定更加好玩。”衛江南也笑起來,雙眼微微瞇縫,不徐不疾地說道:“第二個選擇,對我而言,確實更加好玩,比較刺激一點,不過熊總可能就不喜歡了?!薄罢f說看說說看,沒準我也喜歡呢?”熊立輝臉上戲謔之意更濃?!澳呛冒桑热恍芸側绱似炔患按?,我也不妨首言。第二個選擇,就是德文公司關門。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多花點力氣,把你們都干掉好了!”“也不多難!”“……”“哈哈哈……”熊立輝先是一愣,隨即再也忍不住,狂笑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笑,望向衛江南的眼神,如同看白癡一樣。讓德文公司關門?把你們都干掉?這個混蛋知道他在說什么嗎?“不是,小衛啊小衛,你特么是瘋了吧?病得這么重,趕緊上醫院去看看。那個誰,你老婆不是在石城精神病醫院上班嗎?”“趕緊的,打個電話,讓他們醫院派人過來,這里有個精神病人,病情嚴重,讓他們趕緊抓過去好好檢查一下……哈哈哈,笑死我了……”熊立輝捧腹狂笑。衛江南同樣微笑著看他一眼,慢慢掏出了手機?!翱雌饋?,熊總是打算選第二條路了,可以,滿足你的要求!”說著,衛江南便摁下了電話號碼??裥χ曋饾u止歇,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住了站在門口的衛江南,不知道他這個電話要打給誰。但不管他打給誰,肯定都是扯淡!在靜江,能讓德文公司關門的人,只有一個。可是這個人,絕不是衛江南。連秦正安都做不到。大家只是好奇罷了,很想知道,這家伙到底是哪根弦搭錯了,跑到這里來,當眾出這么大的洋相。這是送上門來,給人打臉啊。正思量間,衛江南的電話己經撥通了?!敖?,是我?!薄拔?,你說吧……”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嘻嘻哈哈的女聲,聽上去大大咧咧的。“你們總社紀檢組的人,是不是己經到了?”“對,己經到了。”“行,那動手吧。先把人控制起來。”“不過你得給他們提個醒啊,那位李友誼李處,是個很狡猾的人。雖然職務不高,花花腸子卻不少。說起來,他還是我的同學兼室友呢,我跟他在省委黨校一起住了半年。對這位李同學還是比較了解的……”“哈哈哈,這個你別擔心。不管他多狡猾,落在唐黑面手里,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來。”“供銷系統那點破事,還有姐姐不清楚的嗎?”“放心好了!”毫無疑問,電話那邊的人是柳詩詩。她家老爺子柳望北,曾經是供銷系統最資深的元老級人物。雖然己經過世多年,但昔日舊部依舊遍布整個系統。柳家在供銷系統的潛力,是外人無法想象的。很湊巧的,李友誼不但是靜江供銷系統的副處級干部,同時也是德文公司的重要人物,還是熊立輝的結拜兄弟。他要不是能對德文公司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區區一個副處級干部,能入得了熊立輝的眼,還和他結拜?衛江南這一手叫什么呢?叫打蛇打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