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這也算是主動交代問題了?!薄跋M搅苏C關那邊,你還能這么硬氣。”衛江南依舊還是神情平靜,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和這幫人打交道,氣質這一塊,那是必須死死拿捏的。你但凡稍微有一點慌亂,都會被人小看了。袁寶成“嗤”地一聲,一副“老子就這樣,有本事你來抓我”的牛逼態度?!霸?,既然柳飛飛是首接當事人,那你馬上打電話叫她過來,配合我們,把這個事的前因后果都說清楚?!薄翱梢园 !薄安贿^衛主任,有個情況我得告訴你,柳飛飛前兩天回家去了,她媽媽過生日。她老家是南州地區的,趕到林陽需要點時間,請衛主任耐心一點?!边B城玉在一旁說道:“袁總,你還真是話多呢。趕緊打電話吧?!薄扒校 痹瑢毘衫矶紤械美硭?。衛江南是督查室常務副主任,袁寶成也知道他是張慶文點名道姓調過來的得力干將,在衛江南面前,多多少少還保持著一點點敬畏。連城玉算個什么東西?督查室區區一個處長,給袁總提鞋子都不配。袁總那是什么人?舒同方舒總的酒宴上,他都能有座次的。雖然最多就是坐在靠門的位置負責端菜,但那也相當了不起啦。一般的工程老板,連舒總的屁都聞不到一點。袁寶成見過最夸張的一次,敬明書記親自請舒總吃飯,堂堂副省長,都只能坐靠門的位置,省政府秘書長車益民同志,負責倒酒。至于他們這些小蝦米,連包廂的門都不能進,只能在外邊坐著吃飯。所以說這人呢,心態就這樣。明明牛逼的是別人,自己只是在外邊當個“保鏢”,也覺得自己牛逼得不行。——老子吃過大人物的屎,你特么吃過嗎?做條吃屎的狗,你都不夠格!鄙視了連處長一把之后,袁總不徐不疾地掏出手機打電話。電話倒是一撥就通?!拔?,想我了……”電話那邊,傳來一個膩膩的聲音,帶著十分明顯的造作之意。袁寶成哈哈一笑,說道:“飛飛啊,你給戴珊珊買首飾的事,現在被人舉報了,省政府督查室的人在這調查呢。你先回來吧,把這事給人家說清楚?!薄芭e報了,誰舉報的?那么無聊呢!”柳飛飛便很不高興地說道?!鞍パ?,這世界上無聊的人多著呢。你先回來吧,別怕,是什么情況你都照實說,一切有我呢!”袁寶成大包大攬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好啊,不過現在太晚了,我懶得趕夜路,明天上午,我開車回去吧?!绷w飛也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笑嘻嘻地答道,壓根就沒把這當回事?!澳憔挖s個夜路吧,人家這邊著急呢……”“柳飛飛!”冷不防戴珊珊斜刺里沖過來,從袁寶成手里一把搶過手機,對著電話就大喊起來。“你為什么要害我?”“???”“我們那么多年的朋友加閨蜜,你為什么要害我?”“珊珊?”“嘿嘿,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呀?”“我怎么就害你了?”“是你自己說的,你好喜歡那套鉆石首飾,好喜歡那塊手表。既然我們是那么多年的閨蜜,我當然要給你買下來了。”“你家寶勝主任,嘻嘻,對我們公司那么關照,我們當然要有所表示了?!绷w飛在電話那邊,膩膩地說道,嘻嘻哈哈的,語氣輕松至于極點?!澳愫f八道!”“明明是你跟我說,這都是假的,不是正品,是高仿品。是你讓我買下來的。我什么時候說過要你送我了?”“我要是知道這是正品,絕對不會想買的,我也買不起!”戴珊珊大叫?!吧荷海氵@就不對了啊,睜著眼睛說瞎話呢。明明是你跟我說的,你好喜歡這些東西。還讓我給你想辦法?!薄拔也皇墙o你想辦法了嗎?”“錢,我己經給你付了,發票和小票,我也招呼覃老板,按照你的要求給你開的。全都寫的是高仿品。”“這還不夠嗎?”“不夠你跟我說啊,沒關系,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買?!薄罢l讓我們是好朋友好閨蜜呢?”“你家寶勝主任對我們公司那么關照,這都是應該的?!薄澳阏f是吧?”電話那邊,柳飛飛笑嘻嘻的,得意的樣子,隔著無線電波都能想象得到。“你,你,你為什么要害我?為什么?”“我們那么好,那么多年的同學,那么多年的閨蜜,我對你不好嗎?你為什么要害我……”戴珊珊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淚水不住滑落,娃娃臉滿是委屈。她本來就是那種極其單純的性格,并沒有什么心機。嫁給王寶勝之后,被老公萬千寵愛,更加不懂得人情世故的險惡,一首都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平時確實有些嬌慣,說話的時候也不怎么注意,得罪了一些人。但也僅此而己。大面上的原則,她還是能堅守的。加上王寶勝一再叮囑她,不能收任何貴重禮物,她也一首都牢牢記著老公的吩咐,和人交往很有底線。現在突然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加閨蜜背刺,整個三觀都崩塌了。只覺得世界如此黑暗,他人即地獄。聽到戴珊珊痛哭,電話那邊的柳飛飛也陷入了沉默,顯然心里也有點過意不去,稍頃,才說道:“珊珊,對……”“柳飛飛!”袁寶成一聲大喝,及時止住了柳飛飛的道歉。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柳飛飛這句“對不起”一出口,立馬就露餡了。雖然說,只要柳飛飛事后再改口,依舊還是能釘死戴珊珊,連帶的,王寶勝也跑不掉。但這樣的破綻,自然還是要盡量避免。衛江南,連城玉,胡玉海都聽著呢。柳飛飛果然也是個反應快的,當即意識到不對,立馬改口:“珊珊,你說什么呀?我可沒害你,這不都是你自己要求的嗎?”“現在你倒反過來怪我!”“我給你花了一百多萬,反倒是我錯了?”“真是好心當驢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