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靈兒并無大礙，只需靜養幾日便可痊愈。我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但那塊玉佩卻始終像塊石頭一樣壓在我心頭。我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樣式，偏偏與那“妖后”畫像上的一模一樣，這絕非偶然。靈兒身上，一定藏著什么秘密。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打探她的過去，旁敲側擊地詢問她的身世，可她總是巧妙地避而不談，只說自己自幼孤苦，無父無母，四處流浪。我當然不信，一個弱女子，怎能在江湖上獨自生存？

    我暗中觀察她的言行舉止，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她平日里機靈古怪，身手不凡，對草藥、機關也頗為精通，絕非普通人家的女子。更讓我疑惑的是，她似乎對我身上的這身飛魚服十分熟悉，甚至能叫出一些我都不甚了解的錦衣衛暗語。

    “大人，您為何一直盯著孫姑娘看？”王六端著一碗藥進來，見我神色有異，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回過神來，掩飾道：“我只是在想，這案子還有哪里疏漏……”

    “大人，您是不是發現了什么？”王六跟了我多年，自然明白我的心思，“您若是不放心孫姑娘，屬下再去查探一番便是?！?br/>
    “不必了?！蔽覔u搖頭，“此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會處理。”這些天，我明顯感覺到靈兒在刻意躲著我。平日里，她總是像只歡快的百靈鳥，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如今卻沉默寡言，眉宇間似有解不開的心結。我知道，她定是察覺到了我的懷疑。

    “靈兒，”我叫住正準備出門的她，“你的傷還沒好，去哪兒？”

    她身子一僵，轉過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想去給張五哥抓幾副藥，他為了救我，受了那么重的傷……”

    “我去吧?！蔽业卣f，“你好好休息?！?br/>
    她眼中的光亮瞬間黯淡下去，低聲道：“好。”

    我看著她落寞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蛟S，我不該如此試探她。她救過我的命，我卻懷疑她的真心，這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傍晚時分，張五哥突然被人抬了回來，渾身是血，奄奄一息。我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查看，卻見他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傷口處泛著詭異的黑色。

    “是誰傷了你？”我怒吼道。

    張五哥艱難地睜開眼睛，嘴唇微微蠕動，似乎想說什么，卻無力開口。他顫抖著手，指向自己的懷里，然后頭一歪，便沒了氣息。

    我連忙從他懷里掏出一塊沾滿鮮血的布帛，打開一看，頓時愣住了。這竟是一塊嬰兒用的肚兜，上面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蓮，而并蒂蓮的花蕊處，赫然繡著一個“孫”字！這塊肚兜如同一道驚雷，在我腦海中炸響。難道說，靈兒真的是……我不敢再想下去，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心頭。我命人將張五哥厚葬，心中卻翻江倒海，無法平靜。靈兒的身份，這塊肚兜的來歷，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團亂麻，讓我理不清頭緒。

    我開始暗中調查，將所有與“孫”姓有關的官員、富商、甚至是江湖人士都查了一遍，卻一無所獲。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一份來自宮里的密報，讓我再次看到了希望。

    密報上說，當今圣上有一位寵妃，姓孫，出身江南富商之家，其父曾為朝廷捐獻過大量銀兩，深得皇上信任。而這位孫妃，似乎與多年前一樁江湖血案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