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通明帝忐忑不安地看著賀巧巧拿著一只金絲鉸刀替他剪指甲,手忍不住躲了躲。
“躲什么?”賀巧巧嗔怪,使勁兒捏住他的食指。
她還能把他手指頭剪掉不成?
通明帝不好意思笑笑,手上動作仍舊有些抗拒。
正當這時,殿外傳來了一聲通報,說是靳國質子求見,通明帝如蒙大赦,“快請進?!?br/>
因為是外男,賀巧巧不好露面,等她退居殿后,裴枳快步覲見。
他迤迤然行了個禮,骨節分明的手顯得他有如虬枝。
通明帝見他肩頭被雨絲打濕,素白布料濡濕了一塊兒,有些詫異。不知道這雨霧朦朧的天兒,他為何不在府中待著,而要入宮覲見。“裴質子是有要事?”
鑾殿下,裴枳一如之前那樣低下頭顱,他逆著光,愈發叫人看不清楚神色。
只聽他嗓音微啞,“啟稟陛下,臣來到靈朝已有半年之久,的確思念故國,思來想去還是想親自寫一封家書?!?br/>
話音至此,事情緣由已初顯端倪,通明帝眼底起疑,聽著他的話繼續道——
“臣在京這些時日,早已感受到靈朝的風土人情,故而想親手將這些一一寫入信中?!?br/>
“聽聞京中云氏百茶生意最好,不但如此,還將其開到了杜阡國。臣想一睹云氏風采,所以特來請陛下準允,許臣親往杜阡一看究竟。”
這些便都是裴枳的心里話了,情義上講并無不妥,只是道理來說,裴枳乃是靳國送來的質子,在京中雖然行動不受限制,可倒也不至于開放他到靈朝國土之外了。
通明帝面帶微笑的蹙眉:“這……”
不等自己開口回絕,對方似乎早已經想到對策,力排眾議似的拱手,“臣此趟前來并不攜帶一兵一卒,唯獨一個從小便在臣身邊侍候的近侍。若是能得到陛下心腹重臣隨行,倒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父王曾說,靈朝軍備尚嚴實力強悍,四大郡把守東南西北,邊境又有長城、湖泊、護城河,地勢優越易守難攻。只可惜……”
裴枳欲言又止,反倒勾起了通明帝的好奇:“只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