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良翰被抄家流放后,太子如斷一臂,王家旁支更是人人自危,樹還未倒已有猢猻散去之勢。
祈福結束后當晚太子并未去太子妃處,獨自在禪房里靜坐。
門口自是有人守著,但不妨礙程秀帶著丫鬟進去。
程秀的姐姐是太子側妃,在太子面前極有臉面。
程秀帶著丫鬟行完禮,低聲道:“這就是我跟姐夫說的,想見您的人?!?br/>
太子見兩人進來,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那丫鬟身上。
臉長得倒還可以,是他喜歡的模樣,仿佛之前在哪兒見過。
太子對程秀點頭:“你先出去。”
程秀看了陸明思一眼,立刻退了出去。
陸明思心里也是緊張的,勝敗全在次日。
她心跳加速,聽見太子的聲音:“抬頭?!?br/>
她慢慢抬起頭。
太子謝廷章年近三十,長相還算端莊,只是略微有些胖,顯得油膩。
之前的某次宴會上,太子是對她示好過的,只是她當時一心想找個俊逸郎君,對這示好只當沒看到。
太子身邊鶯鶯燕燕又何其多,轉眼便忘了她。
她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需要匍匐在這個曾經嫌棄自己的人腳下,求得他的歡心。
她深吸一口氣,拜倒在地:“臣女仰慕太子殿下已久,若有幸服侍,陸家二房和柳家將奉殿下為主,絕不背叛?!?br/>
陸家二房倒沒什么所謂。
禮部老尚書臥病在床,柳正誠雖是侍郎如今卻掌管著禮部,又得圣心,雖說也算是他的人,但怎么也不如姻親來得實在。
何況是來人自己送上門。
太子饒有趣味地匍匐在地的女子,走到她面前,淡聲:“跪好?!?br/>
陸明思連忙跪直身體。
太子又往前一步,腰間的玉墜幾乎碰到她臉上。
他聲音也帶著幾分玩弄的意味:“叫我瞧瞧你的本事?!?br/>
簡直屈辱。
程秀倒在地上,衣衫凌亂,只覺得自己對他來說仿佛只是個床上的玩意兒。
太子整了整衣衫,似意猶未盡:“雖然青澀但確實滋味不錯,回去等消息吧?!?br/>
程秀雙手指甲緊緊嵌進掌心的肉里,起身跪謝。
蘇青珞,今日之恥我必千百倍報在你身上!
*
屋子里悶著一股濃重的藥氣。
老太太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陸佑仍直直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只是不動筆。
老太太沉聲問:“你可想好了,寧愿跟我絕了母子情分,也不打算休了柳氏?”
陸佑微閉了雙眼,道:“這次的事是明思有錯不假,但柳氏最多不過是張羅人過去看看而已,何至于被休戚?何況她才回來幾天?兒子實在不能狠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