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寧沒有多想,她只是心里茫然。剛剛經歷大喜大悲,整個人都有些敏感,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里,驟然要被丟下,她有些害怕。
所以,才拉住唯一認識的他。
聽到他問話,她才察覺行為不妥,臉上微熱著松開了手。
靳宴掃了眼她的動作。
彼此間靜默下來。
半晌后,時寧為了化解尷尬,才輕聲道:“謝謝您。”
靳宴面色平靜,只是略微點了下頭。
接著,他淡淡道:“知道我去救你之前,連續工作了多久嗎?”
時寧抬頭,茫然地看著他。
“從早上五點開始,我幾乎沒休息,飛機一落地,就聽到了你的消息。”
時寧心跳加速,聽到他說這些,心里更加感激愧疚。
她張了張口。
靳宴卻再次開口,口吻揶揄:“你也算很好,連著口頭謝了我三遍?!?br/>
時寧:“……”
聽出他的打趣,她咬緊唇瓣,紅著臉垂下了頭。
不是的,她沒有想白受他的恩惠,只是張口不知說什么,只有感謝。
靳宴把年輕的女孩子擠兌得面紅耳赤,又伸手撫了下她微微有些凌亂的頭發,狡猾得毫無痕跡。
“去洗澡吧?!?br/>
“自己也冷靜一下,把情緒收拾好。”
他的聲音那么平靜,總能讓時寧聽進去。
時寧舒了口氣,抬頭,乖軟地點了下頭。
下一秒,靳宴又面不改色地加了句。
“冷靜了,再好好想想,應該怎么謝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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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熱氣折騰,因為靳宴那句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時寧全程都心不在焉。
算起來,靳宴救過她三次了。
除了第一次,她“回報”過他,后面兩次,他都沒從她這里索取什么。
時寧嘆了口氣。
水是熱的,身體也熱了,心里卻在鉆風。
出了這道門,她都不敢想,以后該往哪條路上走。
從浴室出去,她只裹了一條浴巾。
本以為外面會有衣服,可床上是空的,她只好打開衣柜,衣柜里清一色都是男士的襯衫和西裝,空出來的那一塊里,掛著一件絲綢的吊帶睡衣,款式不算暴露,吊牌也還在。
時寧躊躇許久,床頭有電話,可她不知道怎么打能叫到家里的阿姨,沒法子,只能把睡衣拿出來穿上,外面又裹了件靳宴的黑色睡袍。
站在鏡子前,只露出腳踝往上一點,還有瓷白的頸子,看著還算得體。
時寧本想在臥室里等靳宴,可坐了一會兒,阿姨先來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