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黯走進,行禮,跪坐。
劉徹像是身上有虱子一樣,一下整整衣帶,又一下攏攏頭發。
看向桌案上的葡萄,晶瑩透水,
汲黯面無表情道,
“您還吃得真好啊?!?br/>
劉徹訕笑,悻悻的想要挪走葡萄,
汲黯伸出蒼老干瘦的手,拾起一顆,放進嘴里,
對上劉徹詢問的目光,汲黯平靜道,
“微臣從來沒吃過,
從西域運到中原,十能存一都算不錯,太金貴了?!?br/>
劉徹怏怏低頭,
認真品味過這顆葡萄后,汲黯正了正身形,沒有劉徹想象中的怒罵,
“陛下,您可知因何而???”
“你是來笑話朕的?”
“您連因何而敗,都不知道嗎?”
“朕怎么不知道!”劉徹冷哼一聲,“那些禁衛都是軟骨頭!跟他們背后的家族都一樣!”
在京戍衛的禁軍都是肥差,一是他們能近天子,二是此差事沒生命危險、權力還大,
所以,基本都是各地方有名姓族望上進京的良家子弟,像鐵林這般完全靠身體優勢的普通人,在南北軍中屬鳳毛麟角,
劉據此次造反,局部在了政變范圍,還是選的夜晚,并沒有將普通人扯進來,死得都是有背景的南北軍,
劉徹就是不忿這個,他覺得那些站隊衛青的禁衛,是其背后家族早就與太子通過氣了。
“不對。”
汲黯搖頭。
劉徹冷冷看向汲黯,
“你懂軍事?還在這兒說上朕了。”
“微臣不懂軍事,但也看明白了您為何戰敗。”
“呵呵,你不會是要與朕說什么失人心、水能載舟、得道多助什么的吧?!?br/>
“您都不信人心,不信大勢,微臣與您說這個有何用?”
劉徹來了興趣,挺了挺后背,
“那你說,朕為何敗了?”
汲黯言語如劍,鋒利的刺向劉徹,
一字一句頓道,
“因為您弱?!?br/>
劉徹臉上唰得一下通紅,
向來都是他對別人說這話,對李夫人說過,對朝鮮王說過...今天,他總算嘗到了這個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