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黎簇根本不想跟我再有半點瓜葛,寧愿出錢當這個冤種都要跟我劃清界限。
我搖頭苦笑,一路出了包廂,下二樓,轉身進了洗手間。
胖子和悶油瓶已經在里面等我了,隨手在門上敲了幾下,就聽到一個隔間里傳來回響,我走過去,門瞬間被打開,一只手把我拽了進去。
胖子坐在馬桶上磕著瓜子,磕出了一段敲敲話,問我怎么搞的,黎簇真打算乖乖交錢?
我聳了聳肩,胖子吐了口瓜子殼,罵道:“這逼崽子,怎么沒遺傳你一點兒雞賊,愣頭青,丫懂不懂變通?”
我讓他注意措辭,提醒道:“這錢最后不是到咱口袋么?”
胖子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外面價抬到多少了?有五千萬沒?”
我白眼看他,“兩千萬就不錯了,別貪?!?br/>
“行,也不賴?!迸肿有臐M意足,打了個嗝,道:“天降的送財童子啊。哎,我看外面植家人來了不少,花爺和植家的先鋒隊恐怕已經出發了,等黎簇拿到玉琮跟他們的人接頭,咱們怎么行動?”
“蘇萬呢?”我忽然想起來。
胖子努了下嘴,“上去勸黎簇了,他不放心瞎子,讓他跟著去吧。”
我從胖子手上搶來一把瓜子,心說黎簇也不一定會帶著蘇萬吧。順手遞給悶油瓶幾顆瓜子,問他:行動么?
悶油瓶點頭:我們三個人先出發。
我愣了一下,胖子也止住動作,看著悶油瓶,“什么意思,把劉喪和小張哥他們留給黎簇?”
我看著悶油瓶,眼神有些復雜,這是我欠下的債,如今卻要他陪著我一起還了。于是吸了下鼻子,問他,“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悶油瓶拿出那卷文書,攤開給我看,上面是關于張海琪所創建的組織更詳細的信息:
月上組織大約在1920年之后成立,也叫月上十三,因為成員有十三個人,全都是女性,目前根據地在越南。這個組織一開始的計劃,叫做旋轉的月亮。
這是一個只和女性有關的組織,這些年,一直在暗中進行著這個絕密的計劃。
我心跳漏了一拍,屏住呼吸,忽然想起小張哥講的他們在百樂京里的故事,胖子當時睡著了,他沒反應不奇怪,但我記得非常清楚。
張海琪跟小張哥告別前說的最后那句話是:你見過旋轉的月亮嗎?
我的呼吸不由急促起來,當年在百樂京,張海琪完完整整參加過的那個請月神儀式,是否她從中得到了什么信息?
植家人,以女性為首領的家族。植月,她會是月上十三的一員么?
我從直覺上立馬就能感覺到,植月當時在龍母墓里完成的獻祭儀式,很可能就和旋轉的月亮有關。甚至我們在龍母墓的天頂后,看到的那片星空,那個未曾變化過的月亮,難道,也和它有關?
悶油瓶捏了下我的肩膀,我成功回神,他對我們道:“張海琪當年離開的地方,是雨林的邊界線,再往前走,就是越南。”
我給胖子解釋了一番,胖子罵了句“我靠”,拉下褲鏈,轉身到隔間放水去了。
我跟悶油瓶面面相覷,他安靜地看著我,示意我放松。
我嘆了口氣,黎簇不會愿意跟我合作,這小子如今已經到了我無法用言語影響他的地步了。只有我們先進盲塚,他才可能放下一些警惕。
植家人也許半路就會做掉黎簇,后者的手段我見識過,但到底是年輕人,沒法放心,小張哥去過那片盲區,那里只能依靠聽覺,把劉喪留給他,是最好的打算。
就是不知道黎簇會不會接受這份好意,我想,他是不會的。
但小張哥臉皮厚,還有蘇萬在,一定會像狗皮膏藥一樣牢牢粘上他。
這次的計劃叫什么,爸爸去哪兒么?我失笑。
最終慢慢放松下來,抬手在悶油瓶肩上拍了拍,他忽然伸手攬住我,把我的頭往他懷里壓。
我一個激靈,立馬推開他,心說你能對著自己這張臉日下去,老子可不想被自己日。還沒反應過來,他手指已經繞到了我耳后,把我的面具撕了下來,然后又撕掉了他自己的。我看著他的眼睛,忽然起了壞心,在他嘴角快速啄了一下。
胖子在外面砸門,“好了沒?出發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