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嗓子眼被倒流的胃酸液刺激的猛咳嗽了幾下,低頭看,地上竟然什么也沒有。胃里是空的,能夠吐出來的也已經只有上一次吃進去沒消化凈的食物殘渣。
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胖子立即學著我也開始扣嗓子眼摳吐。
秀秀更猛,從包里拉出一根很長的軟管,一看,應該是醫療用的那種可以直接將食物導進胃里的管子,就咬進嘴里,一點點順著喉嚨往食道里塞,給自己催吐。
胖子的嘔吐聲還在不停繼續,此時我突然清醒了過來,我心說完了,胃都快捶青了但還是什么都沒吐出來。那個瞬間我意識到我們可能真的沒有吃過東西。
那這是為什么?
我看著胖子,兩個人面面相覷。
秀秀臉色慘白,將管子從食道里拉出來,緩了緩,對我們道:“是我們出現了幻覺么?”
我沉默了一下,這個地方的確會出現各種幻覺,這不奇怪,但問題來到了,我們幻覺的對象是一鍋肉罐頭泡馕餅,會不會太平淡了一些。
按照往?;糜X的路數來說,看到的怎么也應該是一鍋烏龜人頭湯泡餅。
黑暗中,我看著胖子,胖子就說了:“依我看,我覺得是不是這里有什么東西影響我們,剛才我們都發作了失魂癥。我們全體失憶了,然后憑空多出來一段不屬于我們的記憶,你之前看到頭發怪大戰長人的畫面,不就是這樣么?所以小哥的失魂癥其實是這么來的,那這玩意它無差別攻擊??!”
我想了想,確實如胖子所說,又覺得哪里不對,但暫時想不到其他可能。
胖子就指著酒精鍋和地上我們嘔出來的東西,“你看,鍋子還是熱的,小哥說的是,警惕我們腦中的任何念頭,但沒說讓我們質疑客觀現實,現在東西都擺在眼前,情況是什么一目了然,你再感受一下,你到底還餓么?”
我摸了摸肚子,忽然有些發寒,對胖子道:“我覺得餓,你們呢?”
秀秀看了我一眼,看樣子她和胖子都和我一樣產生了真實的饑餓感,就問我道:“哥,你有分析么?”
我心中有一些假設,但依然感覺非常不妙,就把鍋里的食物三個人分了分,這次吃完后三個人緊緊盯著酒精鍋,最終什么也沒有再發生。
目前得出的結論來看,的確是我們三個同時發作了失魂癥。
那這個失魂癥的契機是什么?
讓我覺得動搖的一點在于,我和悶油瓶之前經歷的失魂癥,狀態都像是被灌入其他信息,雖然這個信息不一定會向我們發出具體行動的指令,但一定是非常關鍵的內容。
但一鍋肉湯泡馕能代表什么關鍵信息,難道說我們即將被焚燒煮成一鍋肉湯么,還是說前面我們馬上就會和悶油瓶他們會合,他們已經煮好一鍋食物等著我們了。
如果可以選擇,那我希望是后者。
我們重新整理往前爬,我看著前方漆黑的通道,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整理一切線索,我試圖從中找出一絲貓膩。
于是邊緩慢挪動,就對身后道:“我還是覺得失魂癥不能夠說服我。”
胖子從后面閃光燈晃了我幾下,催我爬快點,他湊上來看了看,就對我做了個手指扣太陽穴的動作,意思是現在不要多想,在這里保持警惕是對的。
深吸了一口氣,我也掏出自己的手機,夾在虎口的位置前后去照,前面的路途非常遙遠,這里的洞穴延伸到非常深邃的黑暗中,但能肯定的是,這個通道只有前面小半段是青銅筑的,往后就都是一種類似于貝殼內部的感覺,手電光照過去,隱隱能感覺到洞壁下面反光。
不知道到底通向哪里,但從行進方向上來看,我們還在往地下深入。
“小哥走的是這條路么?”我打破沉默,心中的不安更甚:“這里很深,我們爬了這么久也不見到頭,小哥當時剛進來就消失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胖子就道:“我說真的,千軍萬馬那引雷訣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你說小哥丫會不會真隱藏了什么絕技,五鬼搬運是不是就張家發明的?”
“等一下!哥,這里有岔路!”秀秀突然叫了一聲,所有人立即停下,我回頭朝她的方向看去,她挨在通道的右手邊位置,用手摸著光滑的洞壁,在上面模擬畫了一道弧形。
胖子和我對視一眼,用嘴型道:又瘋一個。
我操不對,我立即光照過去,手機光照的曝光非常集中,就只能看到離秀秀手指滑動最近的位置下,隱隱約約有一道弧形的小縫。這是一道暗門。
我立馬返回幾步,湊上前用手推了一下,結果那暗門卡的非常的死,應該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腳將門的機關破壞了。
我道:“應該是小哥弄的,一切未明的情況下,他希望我們就算進來了也不要跟他會合。”
似乎有兩道對立的意識,在我們和他之間隔擋著,我感覺非常不舒服。
從我的經驗上來講,我愿意相信悶油瓶的話是真的,但我從其他角度上,我不想悶油瓶一個人來承擔這一切,如果他真的有可能傷害到我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嘗試將他從那道意識中拉回來。
“我們也走這條路,找機關,直接拆了?!蔽一仡^望著身后的黑暗中說道。
胖子朝我說話的方向看了一眼,就道:“你都是龍神了,我還能說什么,拿家伙,開撬吧?!?br/>
但秀秀十分謹慎,立即出聲阻攔道:“等等,暗門出現在這里有什么講究么?你們看,我們進來之前,外面的洞窟就像馬蜂窩一樣密集,那說明很可能這些洞到達的終點都是相通的,我們走哪一條都一樣。我更傾向于,小哥走了岔路是為了斷你的念想,讓你不要跟上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