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買了只公雞。
到家后,我翻出老蛇的桐人,割了雞脖子,用雞血仔細淋了一遍后,重新供起來,上香叩拜。
剩余雞血用瓶子裝好,雞也不浪費,拎著去找包玉芹,讓她給燉上。
楊曉雯下班的時候,雞也燉好了,包玉芹還給一起端了四盤小炒,正好直接吃飯,不用再做了。
可楊曉雯不怎么開心,扒拉了兩口,就放下筷子,看著我說“要過年了,我得回老家,那邊親戚不讓我一個人在金城過。”
我點了點頭,“老家那邊還有什么親戚?”
楊曉雯悶悶地說“爺爺在,還有兩個叔叔和一個大姑,平時不怎么來往,也不管我。不過他們怕人愛說閑話,每年過年都讓我回去。張叔叔也說我應該回去??晌也幌牖厝?。挺沒意思的。你要回老家過年嗎?”
我說“不回,老家人都死光了,我就在這里過年挺好?!?br/>
楊曉雯“啊”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問“是出事故了嗎?”
“不是事故,是**?!?br/>
我把周成過往的人生講了一遍,只是把他得了絕癥走投無路想去拼命,改成流浪在外,有了奇遇,練成本事,回鄉報了仇。
楊曉雯聽得一臉震驚,如果不是我說的,大概不會相信現代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拋開被獻祭山神這事不提,她生活的世界整體是規范而善意的。
公家給了她這個烈士子女最大的照顧,上學上班一條龍包辦下來,安排得妥妥當當。
雖然大家都生活在同一個國家,但無形的圈層,把人分割成了一個又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每個世界的差別大到難以想象。
當京魔羊深這些大城市里借著東風暴富的豪強們夜夜笙歌一擲千金的時候,南下的農民工人正在暴惡橫行坑蒙拐騙的新世界中掙命,不知多少人就那么無聲無息地消失,從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這就是現實。
無論是我,還是周成,跟楊曉雯,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