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省紀委常務副書記馮守道就帶隊來到了臨河市,隨他而來的是省紀委紀檢二室的正副主任,如果金寶真的有問題要調查,將是由他們這個室來主導。
馮守道一行人首先來到了杜慶安的辦公室,向他說明了一行人來的目的,然后去到了市紀委,這個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馮守道他們三個人首先在市紀委認真聽取了幾盤錄音帶中的錄音內容,然后又到了市看守所,去提審了已經轉到了市看守所羈押的朱飛,因為他是錄音帶的提供者。
由于案子是市公安局接管了,所以涉及到的栽贓陷害人員昨天晚上已全部都轉移到了市看守所,這里面包括嫌疑人朱飛、關志飛、吳景榮以及張迎春,之所以要把他們全部轉移到市看守所,除了管轄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就是金寶目前還是臺源縣委書記,擔心他會利用職權做一些手腳,干擾案件的正常調查。
這些人面對著錄音,知道狡辯也沒有用處,在審訊的時候,都很痛快的承認了那天在一起商量如何減輕強盛建筑有限公司責任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特點,將由縣市兩級紀委分別調查,這里邊最忐忑的莫過于關志飛,因為從他家里查抄出來的現金和貴重物品是說不清楚的,目前紀委沒有來找他問訊,他知道刑事案件處理完了,紀委自然而然就會介入了。
張迎春作為一個女人,在昨天被帶到縣公安局以后,經過了半天的掙扎,也痛快的交代了問題。
由于她比較年輕,又是一個女人,在對抗審查方面,是沒有經驗的,完全不知道抓自己是因為什么,在交代問題的時候,便把所有問題都交代了出來,其中就包括她是如何成為金寶情人的,如何卷入到孫強他們生意圈上去的,又是如何鼓動金寶替強盛建筑公司出頭,從而好得到利益,并且還交代出了與關志飛以及強盛建筑公司老總孫強合謀,在老舊生活區改造上虛構工作量而謀利的事情,而這一切有些是金寶安排的,有些是事后向金寶匯報過的。
在張迎春交代的所有問題中,她唯獨沒有交代出和常振軍之間的事情,雖然她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但她明白那不是常振軍的責任,是金寶和陳明浩最終的交易還沒有達成,現在她也想明白了,即便是交易達成了又如何呢?事發的時候,自己還不是要這樣嗎?
她不主動交代常振軍還有一個原因,她知道金寶已經靠不住了,雖然這個男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自己姐夫在京城當了多大的官,可直到被抓了才明白,對方說這一些都是口頭上的,還不如常振軍辦事牢靠呢,自己現在進來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出去,希望他能當大一點的官,自己出去了,現在舊情的份,也能照顧一下自己。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已經被市紀委隔離審查了好幾天的彭清順也開了口,自己指使楊兵給張軍利家里送錢,企圖栽贓陷害他,是金寶給自己的指示,送禮的煙酒以及那三萬塊錢都是金寶批的,從縣委辦公室財務那里領取的。
聽了他們的錄音,又得到幾個人的口供,馮守道他們三個人幾乎可以肯定金寶涉案了,僅張迎春一個人的供述,就完全可以對他采取組織措施了,更何況吳景榮,關志飛以及朱飛在交代問題的時候,都提到了金寶的問題。
看著擺在他們臨時辦公室里的錄音帶以及這一份份的口供,馮守道他們三人一致決定將情況如實匯報給省紀委主要領導,由他們來決定是否對金寶采取組織措施,如果是那樣的話,省紀委還要增加人手到這里。
給省紀委主要領導許蔚然打過電話,馮守道他們在辦公室里繼續說起了這個案子。
紀檢二室副主任楊子健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在聊起案子的時候,他就對馮守道和主任王建新說道:“馮書記,王主任,我們好像忽略了錄音里面這個女人提到的另外一個人,我覺得如果查一查,這個人說不準也有問題?!?br/>
“你說的是誰?”紀檢二室主任王建新問道。
“這個女人和金寶說話的時候,說到她當城關鎮黨委書記,她告訴金寶,陳明浩的長輩已經找過陳明浩,陳明浩已經同意了,我覺得陳明浩那個長輩與那個女人也許有什么交易,甚至于陳明浩與他們也有交易,所以我覺得這條線索我們不能忽略,說不準還能查到另外的人呢。”楊子健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楊子健說的話馮守道在開始的時候也注意到了,他之所以把這個問題忽略了,不是他忘了,而是他不想去惹那個麻煩,他知道陳明浩是江玉生的親外甥,在臨河市能給陳明浩當長輩的,除了他的親戚,就是幾個和江玉生曾經共過事的人,其中就包括李華秋和常振軍,至于還有沒有其他人,他不得而知,但他不想去挖出這個人,所以他沒有交代他們去查這個問題,現如今聽到楊子健的話,他還真有點為難了,自己裝迷糊可以,但別人提醒了就不能再裝下去了,再裝下去的話,就是違反原則了。
紀檢二室主任王建新聽到他這么說,在腦子里過了一下,也想起來那幾句話,便看向馮守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