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沈無妄沒站穩,身子重重搖晃一下,險些跪倒。
幸虧江書挽住。
她從自己的情緒中清醒過來,因為忽略了沈無妄感受,有些內疚,“抱歉,這些有的沒的,是我說得太多。你不舒服?怎地不告訴我?”
沈無妄唇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他艱難地:“我……沒事?!庇惺?,也是他活該。
他張了張嘴,想說那日他也是被人算計,想說他不那樣,自己也會死,想說他是真得想過,會用接下來的后半生,好好補償江書。
可蒼白的嘴唇翕動了兩下,最終,沈無妄還是什么都沒能說出來。
見沈無妄一臉難受的樣子,江書心里有點明白過來。
“對不起,我……”她扶著沈無妄的手指松開,人也后退了兩步。心跳快到極致,江書:“你、你知道了吧……”
沈無妄空洞的眸子轉向江書。
江書:“我、我本不是個大夫。”
她深吸一口氣,干脆一股腦地說下去,“有好幾次,我都忍不住自稱奴婢,你、你都聽到了,是不是?”
沈無妄抿唇,沒有說話。
江書言語上的小漏洞,他是注意到了??伤植皇遣恢澜瓡钦l,沒不要在語言上這般的刨根問底,惹江書不安。
江書:“其實,我從前,只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婢女?!彼D了頓,依舊不敢直接說出她怕就是那個孝陵衛追查的逃奴,“只是因緣際會,才認得了字,學會了讀醫書?!?br/>
江書從墓里逃出來,身子稍養好了些,便整理了手頭抄錄的醫書,撿了幾本,去給鎮上的大夫看。也央著大夫教自己些醫術。
溧陵鎮回春堂唯一的一位老大夫上了年紀,須發皆白,瞪著已經有幾分昏花的老眼瞧著江書抄下來的字:“這幾個方子完全用不了,是沒用的東西。這幾個倒是有點意思。還有這、這也能用……”
他挑挑揀揀,收下了不少方子,才抬頭,看向江書:“你是個女子,怎么想起來學這些?”
大盛一朝,也有女醫,只是數量很少,又多從事產婆、穩婆一類的工作,十分辛苦,收入又遠不及男子,故不是十分地過不下去了,罕有女子愿意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