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一直以為自己才是他們那一屆同年的靈魂人物,只要不通過他居中聯絡,其他人就成不了事兒。
可結果,顯然讓他明白,他還是想多了。
在他找理由推諉沒有去參加那晚聚會的情況下,依舊沒有改變大局。
不知道他們是怎么說的,沒兩天,給事中魏時亮就以近兩年御史濫權之事上疏彈劾張永明,指責他在都察院左都御史任上瀆職,疏于對派出的各巡按御史管理。
數月前,嘉靖皇帝才因為南京岑用賓的彈劾,要求都察院嚴加管理各地御史,特別是在他們回京后還要進行核查巡按期間是否有徇私枉法的問題。
魏時亮這份彈劾奏疏威力不大,可卻讓張永明丟盡了臉面。
張永明自出任都察院掌院以來,一直都是嚴于律己的,而被出衙門彈劾的張科等人,其實內中詳情他也知之甚詳。
嘉靖皇帝那份批紅,他只能是吃啞巴虧。
沒辦法,誰讓當事人一方是徐階徐首輔。
而一個小小的給事中,從七品的官員就敢去撕那層傷疤,這讓張永明感覺到極大的被冒犯。
按照慣例,在知道魏時亮彈劾后,張永明就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直接回府,等待朝廷的結果。
不過都是六十好幾的人了,張永明心里有氣,沒成想這一回到家里后竟是直接病倒。
下午,魏廣德就在值房收到裕王府遞來的條子,招他回去,裕王有事要問他。
此時的魏廣德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家就臥床不起的消息,只以為是魏時亮、胡汝桂、胡應嘉等人的事兒已經被裕王府知道了,讓他回去解釋。
其實,那晚參與聚會的不止嘉靖三十五年的進士,也包括魏時亮這些嘉靖三十八年的進士,只不過他們的職位都是在六科。
這也就難怪歐陽一敬能事前得到消息,趕來阻止魏廣德前往。
六科,在安排歐陽一敬進去前,魏廣德是一點也不了解這個衙門,在他以為就是皇帝安排給他支持者賺取資歷的地方。
對朝堂的監察之權,主要還是要都察院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