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舉兄不會是想做第二個馬森,去贏得那些清流派的一片喝彩吧?”
高拱一句話就戳中了張守直的心窩子,一時間臉紅耳赤愣立在當場。
半晌,張守直才說道:“元輔,我張守直不是貪圖虛名的人,你別會意錯了我的意思。
這往宮里撥銀子的事兒,若是沒有個正當名目來,叫天下士人怎么看待這件事情?”
見張守直態度軟化,高拱這才心滿意足,于是答道:“歷來新皇登基,朝廷都要撥銀為宮里打造新的頭面首飾,這有何為難的?”
“正是因此,我才不能答應這個事兒,當今陛下才多大?哪兒來的后宮嬪妃,又用什么名義打造頭面首飾?”
張守直已經恢復過來,據理力爭道。
“這.....”
到這個時候,高拱才忽然發覺,此事貌似確實有點問題,他忽略了朱翊鈞的年齡,才十歲稚童,哪兒來的后宮。
高拱低頭思索,回憶歷代皇帝登基后的記錄,貌似英宗皇帝和武宗皇帝登基時因為都未成年,所以并沒有后宮,所以好像都沒有開支這筆銀子。
想到這里,高拱知道若不找個合適的理由,此事肯定會給人留下話柄。
他抬起右手慢慢摩挲著額頭,陷入沉思。
新皇沒有后宮,那做的頭面首飾其實都是先帝嬪妃使用的,太子純孝....
高拱畢竟閱歷豐富,只是很短的時間里就想到了個由頭,只是程序上稍微變動一下,要新皇朱翊鈞表態才行。
有了這個想法,高拱心中大定,于是說道:“新皇未成年,沒有后宮是事實。
可新皇純孝,他雖然沒有后宮,但先帝的嬪妃都在,他為先帝嬪妃定做頭面首飾,滿足先帝未了心愿,也是說得過去的?!?br/>
都是朝堂上的人物,其實彼此對許多事兒都心照不宣。
高拱主動安排戶部撥銀給內廷,打的什么主意,張守直其實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