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白道:“林挽朝大婚失蹤,我聽聞死了不少的人,不知是誰派去的此刻。而渡口那里也是火光沖天,圍了不少的人?!?br/>
長樂冷笑一聲,掀起眼皮看過去,“皇兄啊,都到了這種陣仗,你還猜不出來么?”
裴舟白眸色一怔,詫異的問:“糧草出事了?”
長樂再抬頭時,眸色已經換成了楚楚可憐,雙眸通紅。
她起身,委屈巴巴的走向裴舟白。
“皇兄,求您幫幫我,我不想讓母后生我的氣,你幫幫我!”
裴舟白不解:“可是此事皇兄要如何幫你?母后除了讓我調集糧草,交接之事我是全然不知,我就算想幫你,也是徒然?!?br/>
長樂眼睛亮了亮:“就說我一進丹陽就染了風寒,迫不得已將這件事交給了你,母后那里你不用怕,我替你解釋,只要你能幫我不要讓止哥哥懷疑我就好!若是此事成了,我保證以后絕不讓母后再對你發難!”
長樂公主的眉眼與皇后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眸色卻不似她那般冷冽,盡是溫柔嬌俏,與人撒起嬌來,這樣的骨相便能輕易遮蓋住她心底的毒辣惡狠。
裴舟白好像真的就被她的乖巧迷惑了,恍然的點點頭,全然一副妹妹說什么就是什么樣的,“好,那你到時一定要在母后面前替我解釋!”
“一定。我就知道,皇兄對我最好!”
看著裴舟白輕易被說服,長樂心中浮上僥幸與得意。
“芙蕖,你說他心思變深,恐怕是錯了,瞧瞧,不還是一副畏畏縮縮沒有主見的樣子?一說母后,就全然一副蠢樣!”
芙蕖卻還沉浸在剛剛的心驚之中,卻看公主此刻好容易松口氣來,不敢再掃她的興。
離開了公主府,裴舟白沒有騎馬,而是慢悠悠的在長街上走著。
深夜的月,將他的影子在沿路的雪上拉的極長,雪層銀銀的泛著細碎的光。
只有裴舟白最信任的侍衛蠱森扶著他。
“林挽朝如何了?”
“聽說是已經被連夜送往京都救治了。”
“那就好?!迸嶂郯醉p柔,她沒事就好。
“殿下,你猜的可真準,長樂公主還真打算推你出去頂罪。”
這些事沒有懸念,因為裴舟白太了解長樂了。
不諳世事,狠毒,陰暗,殘忍,天真,被皇后寵的是不擇手段。
他從和林挽朝合謀開始,就想到長樂會這么做。
“彈劾東宮的證據準備好了嗎?”
“都已經備好了,屆時,長樂公主這一番推諉罪責,會成為壓倒東宮最重要的一根稻草。”
裴舟白眸色淡淡,想起了林挽朝今晚跟他說的那些話,還有他說出去的那些秘密,那是他此生,第一次將這些告訴別人。
每個人都有秘密,藏在心里太久,就會變成一塊腐肉,可還是不敢告訴任何人。
他不知怎么的,就告訴了林挽朝。
但是,卻覺得腐肉像是被挖了出來,沒那么疼了。
裴舟白收回目光,看向遠處,清啞的聲音在夜色中像一縷干巴巴的青煙。
“那個芙蕖,很聰明?!?br/>
蠱森微微低頭,很輕的一聲。
“明白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