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忽而幽寂下來。
傅瑾時單膝半跪在床尾,酒店床榻不高,她坐著,姑且平視的角度。
由他看過來,像俯視,像籠罩,要遏住她喉嚨,據為己有。
侵吞來自四面八方,鋪天蓋地。
郁梨有種此生無路可逃的禁錮感。
或許。
還有一條。
沉落到他懷里去。
郁梨幾乎窒息,深深的恐懼感,“傅瑾時——”
男人面皮燒著一層薄紅,目光沉迷,滾燙。
清醒的沉淪,蓬勃的獸性。
是荷爾蒙和內酚酞的原始選擇,是潮涌。
也是冷靜之后的科學邏輯判斷,是擁有。
郁梨渾身汗毛炸開,手腳并用推搡,想遠離他,遠離這個場景,到安全的地方去。
反而激發傅瑾時的兇性。
他起身輾軋下來,肩膀寬闊是墻,胸廓精壯是鐵,吻的癡狂入骨,粗獷要到油盡燈枯那刻。
才能緩解這段時日的干渴,夢求。
郁梨感受他體溫攀升,心跳狂烈震蕩,僅唇舌纏裹,難以填補。
她驚恐萬狀,全身的血色褪去,掙扎得像個瘋子。
凄厲,悲恨,絕望。
陷在床被中,床被是蒼白色,她軀體像被烈日曝曬的藕,焦枯的灰白色。
傅瑾時喘息粗重有力,氣流擊打在她頸側,狂性按捺著收斂。
又克制不住去撫觸她頭發。
“郁梨?!彼麊舅郑皠e怕。”
郁梨僵硬如一具尸體,傅瑾時近在咫尺,卻不在她眼眸中。
她望的是窗外,延綿出山脈的大晴天,云一朵一朵慵懶游蕩,天幕是淡藍色。
心理學上用來舒緩的顏色。
舒緩一場暴雨疾風,猙獰地吞噬。
傅瑾時又拉開距離,他先看郁梨眼角,干澀的,視線覆蓋她整張臉,麻木的。
再往下,領口嚴實,衣襟歪扭。
他抻平,佇立在床尾,目光停留在郁梨上衣口袋,“我不會碰你。”
郁梨視線還在窗外,凝固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攥緊。
傅瑾時又道,“以前是我錯了?!?br/>
郁梨死氣沉沉中生出一縷氣力,嗓音沙啞莫名,“所以,你是承認你強迫我?!?br/>
傅瑾時,“你不喜歡,我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