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沒想錯,許宜拎了一袋子毒蟲進來,許渭三人就開始生火。找不到燒火的東西,他們就把毒蟲拿出一半來當柴燒,另一半則用鐵簽穿了放在火上烤制?!澳銈兌汲赃@個?”我見他們動作嫻熟,顯然不是頭一回。許仲點頭道,“是啊,這種毒蟲在谷里很常見,前輩們都是靠吃這個蟲子熬過來的,熟的果腹,生的可以補充水分?!辈贿^想來也是,這鐵流谷中連水都找不到,更不要說其他什么食物。雖說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在場眾人都能比一般人支撐得更久,但畢竟還未達到辟谷的境界,如果不補充水分和食物,體力會降得很快。不一會兒,那些毒蟲就被烤得滋滋作響。許宜先給我拿了一串過來,又指了指毒蟲的頭尾,意思大概是要去掉。“你可吃不了了。”我接過來笑道。許宜搖了搖頭,又比了三根手指頭,這顯然是說,最多也就三天時間,忍忍就過去了。我見一群人沖我看了過來,估計是等著我嘗嘗看,當即掐掉一只毒蟲的首尾,剝開皮,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肉來,聞著有一股濃重的腥臊味。我把蟲肉放進嘴里,慢慢咀嚼。“這東西難吃的很,得一口吞下去。”許仲提醒道。說實話,說難吃真是抬舉這玩意兒了,那簡直是讓人作嘔。不過我還是不緊不慢,又閉上眼睛,細細咀嚼了許久,這才吞了下去。等一睜眼,就見許宜等幾人都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就面不改色地道,“還行。”“這……這還行?”許仲幾人不可思議。許宜那小姑娘又跑去拿了一把烤好的毒蟲,給我遞了過來?!澳銈兂?,我就嘗嘗鮮。”我趕緊說道。“沒事,多得很!”許仲叫道。我剛才之所以細細品嘗,倒不是真要吃那毒蟲,只是想著看看能不能從中嘗出一些東西來。畢竟這鐵流谷實在是詭異的很,讓我心里一直很不安。在一陣滋滋聲中,許渭等人又烤了一大堆,除了不能張嘴的許宜之外,幾人都分了分?!俺燥桙c,才有力氣!”許文說道。許宜那小姑娘自已不吃,倒是勤快的很,又給我整了一大把生的過來。那玩意兒比熟的還恐怖,腥臭味撲鼻。幾個人都是捏著鼻子在那吃,時不時地干嘔一聲。我把手里的毒蟲給胡搞遞了過去,見他把腦袋一個勁往后縮,當即眉頭一皺。那狐貍再也不敢后退,只能把一捧毒蟲全給接了過去。“我吃撐了進來的,還不餓,嘗嘗鮮就好,你們多吃點?!蔽抑涣袅艘恢豢臼斓亩鞠x,拿在手里當作零食。等眾人好不容易忍著惡心,把一堆蟲子吃完,許渭幾人收拾了一下殘局,準備把蟲殼什么的丟出去。只是這人剛一出去,就大叫一聲,“又來了,準備!”我們一行人立即來到外頭,只見陰影之中人影重重,又是不計其數的怨魂向著這邊洶涌而來!許渭等人立即占據四方,開始結咒施法。在孔情和胡搞的加持之下,圍攻而來的怨魂不停地被驅散消滅。我卻是越看越皺眉頭,這里的一切實在太不合常理了?!澳鞘鞘裁??”突然間許文指著他面向的那一方驚叫了一聲。我們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見淡淡的黑色霧氣之中爬出了幾道白影。那赫然是一個個白森森的骷髏架子,手腳并用,在地上飛快地爬行!只是轉眼之間,白影就越來越多,從四面八方爬出,朝著我們飛快地圍了過來,發出瘆人的嘩嘩聲?!澳膩淼乃廊斯穷^?”許文大吃一驚。話音剛落,無數的骷髏已經爬到了我們眼前。我左手起訣結咒,使了個骨怨?!版傂埃 痹S仲大喝一聲,四人齊齊施展鎮邪咒。就在這時,潮水般涌到的骷髏大潮卻是突然間齊齊轉身,霎時間跟后方涌到的骷髏撞在一起,骨頭亂飛?!霸趺椿厥拢俊痹S仲幾人都是愣了一下?!案易摺!蔽艺泻粢宦?,率先向著無底洞所在的方位走去。其他人慌忙跟上。隨著我們一路過去,骷髏如同掀起的白色大浪,層層疊疊向前翻滾。只是還沒等我們趕到地方,那骷髏大潮突然間就停了。原本還在活動著的骷髏架子,紛紛摔倒在地,一時間地面上骸骨堆積如山。我撿起一根腿骨拿在手里,在地上一磕,居然閃耀起一串碧綠色的火光!這是磷火。我一直懷疑這個鐵流谷,可能是某種幻境,因為這里的一切都太不合理了,詭異得讓人心悸??善终也怀鲆唤z破綻。等來到無底洞附近,就見那周圍堆滿了白森森的骸骨,而那無底洞,依舊是一團漆黑,深不見底?!安粚虐。郧皬膩頉]有這樣過?!痹S仲臉色凝重。許文趴在無底洞的邊緣,往里看了一眼,回頭抱怨道,“咱們也真夠倒霉的,也不知道發什么神經……”我忽然心中一動,立即朝著許文探手抓去,就在我抓中他肩膀的同時,一只干枯的手爪從洞口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猛地往下拽去。這股力道奇大無比,如果兩廂撕扯,必定會把許文給活生生撕成兩截,我立即松開了手,將胡搞踢了出去,并指朝著那只手爪斬去!劍指!那手爪被劍指斬中,頓時松開了許文的腿,幾乎與此同時,胡搞呼的一聲撞了上去,他在半空一把拎住許文的脖子,同時身體平平張開,狐貍尾巴伸得筆直!二人原本疾墜的勢頭立即一止,如同懸在了半空。許宜立即跳了下去,許仲稍稍落后一些,拉住她的左手,隨后是許渭,三人連成一條繩,最后被我抓住。在眾人合力之下,總算是把胡搞和許文二人給拽了回來。就剛才的情形,也虧得許家這四人著實默契,只要稍稍猶豫片刻,可能就不是這個結果。不過饒是如此,幾人上來之后也是臉色蒼白,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