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哥算什么?
他是沈墨的親二哥!
憑啥顧永安這個外人沾這么大的光,他這親二哥卻連邊都挨不上,在外頭還不能借沈墨的名頭行事。
沈二哥思來想去怎么也不甘心,便親自來京城要個說法。
李氏攔住了他,說是就這么要說法肯定就被偏心的爹娘直接趕回來了,到時候什么好處也撈不著,得不償失,不如先低頭認錯,好說歹說讓爹娘原諒了他們再說。
沈二哥一聽是這個理,于是就一咬牙帶了家里一半的銀子出發了。
俗話說窮家富路,這從青山鎮到京城不是一天兩天的路程,得多帶點銀子在身上防身。
等到了京城,爹娘不管他,沈墨這個老三是做官的總不能不管他吧,要不然被人知道了得戳脊梁骨。
他找了個商隊,出了一些錢就跟著商隊出發了。
路上結識了一位姓周的富家公子,這位周公子平易近人,聽說他是上京城尋親的,還表示自己在京城認識人,說不定能幫上忙。
沈二哥這么多年來頭一次出這么遠的門好多地方模棱兩可,都虧了這位周公子提醒,才沒鬧出笑話來。
兩人很快就稱兄道弟起來,沈二哥除了沒說自己是去京城尋做官的弟弟,其他的都說給周公子聽了。
大概有了十幾天路,有一天傍晚不趕巧,只能在露天地里休息,沈二哥和周公子說了會兒話,喝了他得的酒,然后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沈二哥是在一片荒郊野外醒來的。
醒來只覺得渾身冰冷,頭疼的厲害,抬頭四下一看,周圍早就沒有了商隊和周公子蹤影,倒是隱約聽見了狼嚎,讓人汗毛倒豎。
一摸身上的銀子沒了,一樣值錢的東西都沒留下,沈二哥這會兒才明白了,他這是被人騙了,能留下一條命已經是謝天謝地。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沈二哥犯起難,身無分文的情況下他還如何能去京城。往回走十多天的路程,他靠兩條腿怕是得跑死,往前走京城可能不遠了,抱著這樣的心思他就只能繼續往京城走。
一路渴了就喝河水,靠著好心人施舍幾個干餅子饅頭什么的,沈二哥可以說是嘗盡了冷眼。
好不容易來到了京城,差點喜極而泣。
可偌大的京城這么多人,他壓根不知道去哪兒尋人。
原本身上有銀子,可以讓商隊幫忙打聽,可現在他就和個乞丐沒什么區別,壓根沒人搭理他。
但凡沈二哥這幾年要是往京城里寫封信,就知道先去當鋪找裴掌柜,讓裴掌柜幫忙遞個信,也不會就這么餓暈街頭差點餓死了。
等說完這些,跪在地上的沈二哥頭上的冷汗直流,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爹,我這回真知道錯了。”
若說來之前沈二哥還抱著賴在京城享福,等時候差不多了把兒子媳婦也接過來的想法,打經過了這一遭,畢竟千辛萬苦才見到爹娘,他不這么想了。
這京城雖說是富貴,這富貴也不是人人能享的,人心險惡,一不小心命都沒了。
活著,平平安安的活著比什么潑天富貴都重要。
吳氏見兒子這副模樣,剛想開口,就聽他又道。
“爹,我還有件事情沒說?!?br/>
沈二哥想起之前讓他真正毛骨悚然的事。
“我從回春堂里出來走不動道了,就蹲在一家臺階上歇息,從臺階上看見娘和三弟妹的身影了,拐角處有三個人盯著她們……”
沈二哥說到這兒,嘴皮子都在打顫。
“盯著我們怎么了?你快說。”吳氏見他這般模樣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