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昌府離開后,林泰來順江而下,體驗這條東西水上大動脈。
數日后,本來可以一口氣抵達金陵,但林泰來一定要在太平府當涂縣暫停了一天。
而且林泰來還要求當地府縣衙門,在江邊找個酒樓宴請自己,如果沒有合適江邊酒樓就在臨江的城門樓。
全然不顧時間已經進入十一月,在城門樓上吹著寒風宴飲是什么滋味。
門客顧秉謙照著林泰來的意思,寫完給府縣傳話的帖子后,心里感覺實在奇怪。
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如果領會不到領導的意圖,那真是比什么都難受。
于是在半夜,顧秉謙又去找了左護法張文詢問。
張文耐心解釋說:“顧先生才追隨坐館兩年,對坐館的一些習慣可能有所不知。
這次我估計坐館心里已經有了不錯的詩詞,但需要一個合適的場景發表,所以才對府縣有此要求?!?br/>
同為文人的顧秉謙略感疑惑,作詩不應該是先有場景和情緒,哪怕是先有主題,然后才有感而發,或者假裝即興而作么?
難道東主是先有作品,然后找場景?沒有場景也要制造場景?
回想往昔崢嶸歲月,張文唏噓不已,“近二年來,坐館發表詩詞的數量已經少多了,而且顧先生你往年又不在蘇州城住,所以不了解也不奇怪。
但我們老兄弟都知道,當年坐館為了發表和傳播作品,那可是打遍蘇州城內外。
有的時候,為了一首詩能更加應景,還要仔細研究好幾種打人方案?!?br/>
顧秉謙:“.”
原來東主嘴里的打拼文壇、打熬文學是這么個意思。
最后張文囑咐說:“坐館自從身居廟堂以來,終日憂心國事,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興致了,以后這樣的興致只怕也會越來越少。
顧先生這次務必要安排妥當了,不要讓坐館因為不夠應景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