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羽啊……”
她又顫著音,再喚了一聲。
暗處的元羽,眼眶處像是充了血,他聽不到聲音,他能看到這個久違的故人嘴巴一張一合,眼眶含著淚。
元羽慢慢起身,他戴著重腳鐐,一步步往前挪。
手鐐的一端綁在鐵壁墻上,他剛挨到牢框時,被禁錮在這個范圍內,不可再往前。
他勒著手鐐的手腕處,早在這十幾年中磨平了傷疤,磨出了老繭。一道深深的印子中扎著一些脫皮的鐵皮,手腕浮腫,顯然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齊雲癡癡地看著他。
她把手從牢框外伸進去,想夠到他。
可惜,只差了那么一點點距離,她還是挨不到他,“我與元羽,曾經如此,現今亦如此。我始終夠不到你,始終差了那么一點?!?br/>
元羽的眼神先是不解,再變為疑惑,最后是恐慌。
他看著她,紅腫的眼眶中含著淚,他的身子微微顫抖,再微微朝前傾想抓住她。可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的,他紋絲不動地站在那,一步都挪不動。
掙扎了許久,他放棄了。
他雙膝彎曲,跪在鐵鐐下,張開嘴巴,做出哭狀。
齊雲也順著蹲下,她手上打著簡單的手語,嘴里小聲念著,“你不要哭,等熬過了這段時日,我就尋個法子,放你出來?!?br/>
元羽的眼神,再也看不到光了。
這話,他聽過無數次了。
屠壁時,她花一樣的年紀,愛在屠壁城內跑。他是屠壁小禁軍,騎著一匹黑棗馬,追她到了草甸上,追她上了陡坡,“你這姑娘若是再這般能跑,我父親怕是要再細細考慮你我的這門親事了?!?br/>
齊雲歪著頭,一臉的不屑,“我堂堂齊家人,才不想與你元家為姻親呢,不要也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