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很想亮明身份,接著換上官服威風凜凜地坐到這公堂之上,然后化身正義將這三個顛倒是非之人全部進行法辦了。
只是身處于這個大明官場之中,有些規矩還得要老老實實地遵守,他現在終究還不是廣州知府。
縱使這件事做得極為過分,他可以提出異議,亦可以等到下個月上任后過問。但現在還不可以直接發號施令,更不能現在就懲治這三人。
退一萬步來說,他認為縣衙和府衙無法主持公道,上面還有按察司和察院。
林晧然想要在仕途走得更遠,想要走得更順暢一些,卻不能像海瑞那種“脫群”,需要那種處事張弛有度的為官藝術。
在輕咳一聲后,他對孫秀才淡淡地說道:“孫秀才,究竟是誰撒謊,并不能以功名高低而論!關于此事的真偽,究竟是誰做了偽證,本官可以跟你當場當質!”
本官?
聽到這個自稱的時候,孫秀才最后一絲僥幸沒有了,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窖之中。卻不知是腳軟了,還是想后退失去重心,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為了討好這位刁公子,為了以后的仕途多個靠山,他滿口答應幫著刁公子做偽證。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要污蔑于新任的知府大人,這簡直就是在自尋死路。
縱使他這次做偽證避免牢獄之災,那他得罪了這位大人物。他的功名必定會被督學大人奪走,且不允許他再參加科舉,他這輩子算是徹底完蛋了。
林晧然沒有理會跌坐在地上的孫秀才,目光又落到刁慶生身上,仍然是冷淡地說道:“刁公子,你說本官伙同這位店家搶劫于你,這事你得拿出人證和物證,否則一個誣告之罪你是跑不掉的!”
“這……”
刁慶生面對著林晧然高高在上的眼神,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種恐懼,嚇得眼睛都溢出了淚花。
且不說孫秀才不可能扛得住,事情更經不起取證,說堂堂新任廣州知府伙同他人搶劫他身上的錢財,這事說出去誰會相信呢?
一旦落實到誣告之罪,他的老爹跟巡按徐楫關系莫逆不假,但巡按徐楫去年都被這林雷公狠狠收拾一頓,卻不認為這林雷公會輕易饒過他。
林晧然的目光又落向笑比哭更難看的張縣丞,最后是忍著惡心地道:“張縣丞,本官現在還沒有上任,這次是以被告者身份上堂,你還是坐到上面審案吧!”
張縣丞從步入大堂到現在,不僅屁股沒有沾過那把椅子,甚至一直是躬著腰,哪里有什么縣丞的威嚴,這種人又怎么可能會為民主持公正?
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