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這樣圍在棺材周圍,它平躺在那邊,一只木質的匣子,沒有花圈,沒有鮮花,但卻是此間唯一溫暖所在,正在這一無休止的雨滴之中安葬,雨水單調地拍打著地面,始終如一,永無止境。
消瘦的男人作為牧師念著悼辭,他輕輕咳嗽,一聲,接著是好幾聲,于是低音喇叭、長喇叭、號角、短號、低音笛一起奏鳴。
樂器在雨簾中閃著金光,聲音穿破雨幕傳向遠方,但是它們都沉沒了,消散了、停止了。一切全退縮在軒浩的雨傘之下,此刻的軒浩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他的目光順著雨水,不斷下落著。鞋子陷在泥濘之中,雨水匯成小河流入空的墓穴。
葬禮是為活人準備的,他們需要一個宣泄傷感的場所,但很顯然,軒浩無法宣泄。
“錢已經給你了,下午,來中心醫院,還有一場葬禮要你來安排?!?br/>
軒浩說完,就轉身準備離去,也沒問男人聽沒聽見。
“那個……請問先生,是誰的葬禮?我具體在哪里找你呢?”男人問。
“你去了,就會明白。”
軒浩撐著傘,一步一個腳印的向著遠處走去。
……
“去中心醫院,謝謝。”軒浩攔下一輛出租車。
“先生,你確定嗎?這距離很遠的……”司機有些猶豫。
“啪”
一沓鈔票甩在了副駕駛座上。
“別廢話,走。”軒浩面無表情。
司機看了他一眼,這個年輕人身上正穿著喪服。大概是親人去世了,很著急往醫院趕吧,明明不用給這么多的,真是搞不懂有錢人的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