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闊不怕:“你罵我也沒用,你不能再熬下去,會猝死的。回去休息夠來再來繼續找?!?br/>
陸闊以為沈淮風會怒罵他,結果他只是看他一眼,眼里的狂風暴雨消散,繼而淡淡說道:“今夏在等我找她?!?br/>
平靜無波的聲音底下是他強盛的意志在支撐,這口氣不能松了,一旦松了,他恐怕就徹底垮了。
陸闊無法,只得隨他。邵暉那邊也出動警力在幫忙尋找了。
姜今夏坐車坐得昏昏沉沉的,不知是因為累還是因為被下了藥,她一直是昏沉的,不知換了幾輛車,坐了多久,車窗外明顯已經不是森洲的城市,是一片荒涼的地方。
她也沒有見到易木旸,幹安再沒有聯系過她。她整個人都是昏沉的,很渴也很餓,這是要帶她去哪里?
易木旸也是在昏迷的狀態之中醒來,給今夏打通電話之后,他特意用輕快的聲音,就是想告訴她,不要來,有危險。
但是后來幹安把他打昏了,具體發生了什么,今夏有沒有來赴約?他完全無從得知。甚至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此時已經快回到邊境了。當他看到窗外掠過的熟悉的景物時,他才反應過來,他們是在回程的路上
幹安這個人陰險狡猾到讓人難以捉摸。
“阿旸,別怪我打你,回去會補償你的?!?br/>
易木旸不置可否,他現在沒有任何籌碼可對抗幹安,而幹安卻能又狠又準地抓住他的軟肋。
又開了一夜的車,當車穩穩地停在邊境小城時,易木旸看到了幹安所說的補償。
那是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的姜今夏,小臉蒼白,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大約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阿旸,怎么樣,喜歡我給你的補償嗎?”
易木旸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不流淌了,從頭到腳被澆了冰塊一樣僵硬著看向前方的今夏。比在H市時胖了一點點,但也更漂亮了,即便是長途舟車勞頓之后,她依然是那么漂亮的。不知為什么,他此刻只能看到她的好看。
姜今夏的雙眼終于有了聚焦,然后稍稍一扭頭,便看到了不遠處的易木旸。
依然是俊朗帥氣的,只不過眼里不再是從前的陽光與明朗,那雙眼睛里有了風霜,有了沉淀,有了心事。
他也看向她,用眼神制止了她要叫他名字的想法。
幹安也從車上下來,看兩人這么干站著,他哈哈大笑,拍著手道
:“阿旸,我千里迢迢把人給你弄來了,你是不是該感謝我?”
易木旸原本想否認對姜今夏的所有感情,但想來無濟于事,幹安如果真能被他騙,就不會這樣費盡心機把人弄來。
所以他索性大方承認:“感謝。”
幹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回我家住。你們也分開這么久了,小別勝新婚,別辜負這良辰美景?!?br/>
易木旸從上如流又坐上了車,之后又探出頭來,朝不遠處的今夏喊道:“今夏,上車,一起去安總家。”
他已恢復正常。
姜今夏便也急走兩步,上車,坐到易木旸的身邊,有他在,她稍稍安心一點。對眼前的一切,都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夢幻感或者荒謬感。
兩人并排坐在車后座,易木旸伸手握住她的手,但是很有分寸,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很緊,似乎是為了給她真實感,也或者是為了安慰她,更或者是一種無聲的歉意,把她牽扯進來。
姜今夏默默回手,也是握著他的手腕,表示自己沒事。
無聲的互動,默契依然是在的。
幹安似乎一心要撮合他們,把他們安排在他別墅旁邊的一個二層小樓里,里邊只有一個房間。
終于到兩人獨處的時間,太長時間沒有見面,反而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易木旸心里只有無限的愧疚,把她拉進了這個無盡黑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