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向來就是非常忠心,非常謹慎的人。
甚至謹慎的有些太過分了。
但是,并不妨礙他的忠臣。
他覺得,魏忠比高士蓮好一百倍,只可惜,這樣的人,沒有留在自己身邊。
他不應該留在樹屋的,而是應該留在自己身邊。
當初父皇留下他一命,他其實已經將他當成了親人一般的存在。
有些可笑,這一個太監,居然能成為他的親人。
此刻,魏忠不動了,他心中有些焦急,走過去推了推魏忠,“魏老狗,該起了,你今日沒給朕送茶?!?br/>
魏忠依舊沒有動,他覺得魏忠的臉可怕極了,就像是一層皮貼在骨頭上一樣,眼窩都凹陷了下去。
最重要的是,李世隆感覺不到他的呼吸起伏。
“魏老狗?”
李世隆又叫了一句,魏忠依舊沒有動靜。
他抓住了魏忠的手,那冰冷的手,就像是冬日的寒冰一樣。
這可是三伏天。
沒有絲毫的溫度,冰冷的僵硬。
李世隆愣住了。
呆呆的看著魏忠,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
他想到了當年,這個太監給他傳遞消息,告訴他父皇在游湖,也即是這一則消息,才讓他敢大膽的發動白虎門之變。
因為他知道,父皇泛舟,肯定不會那么快知道,也沒那么快過來。
等父皇知道后,他已經成功了。
李世隆重重的嘆了口氣,他知道,魏忠死了。
可魏忠真的忠。
他走出房間,公孫太后問道:“怎么樣了?魏公可還好?”
“死了!”
“你說什么?”公孫太后一愣。
“魏老狗死了,走的挺安詳的,應該沒什么痛苦?!崩钍缆∶鏌o表情的道。
不過,他后悔了。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出去鋤地,應該更加關心魏忠一點,如果自己早點發現他的問題,說不定魏忠就不用死了。
這個喋喋不休的老太監,這個喜歡吹牛的老太監,這個微小謹慎的太監,這個忠心的不像話的太監。
自己并不介意他長命百歲,也不介意他偶爾像個長輩一樣對自己說話。
公孫太后放下手中的刺繡,走了進去,不多時便紅著眼睛出來,“我應該進去看看的,魏公人挺好的?!?br/>
李世隆抱著她,“他伺候了咱們家人幾十年,也該休息了,你看他,都老的牙齒全掉完了,連飯都吃不動了。
都說忠犬到了大限,會悄悄的離家,尋一個無人的地方自己死亡。
這應該也是他的想法,我們應該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