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書看了看四周,發現課堂里還有不少位置。不由得好奇問道:“許先生,還有其他人嗎?”許知行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br>隨后看了眼院子外,笑了笑。“看他們的緣法了?!?/br>蘇錦書不明所以,只是默默地坐在位置上,等待許知行上課。許知行收回目光,看向眼前這個文道氣運替他找的弟子,輕聲問道:“蘇錦書,大病一場,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可有什么感觸?”蘇錦書一愣,開始沉思。大約十幾息后才抬頭回道:“說不清道不明,若非要說個究竟,大概只有兩個字?!?/br>“哦?哪兩個字?”“珍惜。”許知行沉默不語,只是輕輕點頭。蘇錦書也沉默不語。課堂里竟然陷入一片寂靜。許久后,許知行才緩緩開口道:“桌子上有一本書,你先打開看看,等你能一字不落的背下來,我再來為你講解?!?/br>說罷,許知行便離開了課堂,不知去了何處。蘇錦書也沒有多想,等許知行走后,便拿起桌子上那本沒有名字的書籍。翻開第一頁,輕聲讀了起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才讀了前面第一句,蘇錦書便不由自主的微微皺眉。這是她從未讀過的書,像是詩,但卻又和現在的詩不太一樣。文字清簡明潤,情感真摯而純粹,毫不扭捏造作。讓她不由得耳目一新。僅僅只是第一篇,便讓蘇錦書不由自主的沉浸進去。不知不覺,一上午時間過去。蘇府的下人送來了食盒,等在院子里。等了許久也不見小姐出來,院子里的丫鬟又不敢打擾,只能干著急。正全身心投入讀書的蘇錦書全然未覺,直到開始覺得頭暈目眩,精力已經跟不上了,才回過神來。蘇錦書揉了揉太陽穴,不舍的合上了書籍,輕聲自怨道:“我這身子,著實不堪大用?!?/br>歇息了好一會兒,蘇錦書才勉強恢復了些精力。抬頭看了眼四周,依舊不見許知行的身影。蘇錦書也不知道此時還算不算正在上課。“今日就到這,你回去吧?!?/br>正疑惑間,蘇錦書忽然聽到許知行的聲音,就像在她面前說話一般。可四周卻根本看不到許知行的身影。蘇錦書知道許知行不是一般人,也不覺得驚訝。站起身,踉蹌了一下,隨后緩緩行禮。“先生告辭...”“嗯,明日再見?!?/br>蘇錦書轉身出了課堂。在屋外從午時一直等到申時的蘇家下人總算是松了口氣,連忙上前攙扶。蘇錦書擺了擺手,拒絕了他們。爺爺吩咐過,到這里讀書,不管是上山還是下山,只能靠自己。只是讀了一天書,又滴水未進,此時的蘇錦書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沒走幾步,便搖搖晃晃就要摔倒。但緊接著上午登山時出現的那一幕又再次發生,體內不知從何而來出現一股力量,游走全身,一會兒功夫,便恢復了體力。蘇錦書回過頭,有些驚訝的看著空蕩蕩的學堂。雖然她見識過不少江湖高手,比如她的凌霄哥哥,可卻從來沒見過像許知行這么神乎其技的手段。蘇錦書也不聲張,只是轉身朝課堂里盈盈一拜,隨后轉身離開了。課堂內一間單間里,許知行不由得輕輕點頭,笑道:“倒是個天生讀書的坯子?!?/br>許知行心神沉入識海,看了眼那個難得有動靜的系統。這刁鉆的系統這段時間倒是給了他不少福利。首先是當初在泰安城晉升君子境的時候,那七顆飛散出去的文道星位讓他又多了一名被系統認可的弟子。就是遠在龍泉鎮的紀安。獲得文道氣運認可的人若還不能被系統認可,那這系統未免也太驕傲了。紀安成為系統認可的弟子后,他的弟子數量便達到了十位。返還倍數也因此達到了十倍。除此之外,因為紀安得到正名,系統也獎勵了他一個新的技能,名為《浩然九射》。這是一部以儒道修為作為根基的射術功法。從如何打造寶弓,制作箭矢,到射術神通一應俱全。毫無疑問,這就是系統專門為紀安量身打造的功法。等回去學堂,就能傳授給他。今天蘇錦書來到白鹿山儒道院,系統再次跳了出來。蘇錦書的潛力值一樣超過了八十點不得不說,這系統確實是非?,F實。許知行可以斷定,若無那顆文道星位,這老六系統絕對不會選中像蘇錦書這樣文文弱弱一看就沒什么大志向的千金小姐。其實在許知行看來,人活在這世上,有志向當然是好事。就算沒有什么大的追求,只要能夠好好的過好自己的一生,也很不錯了。人生苦短,沒必要非得給自己身上背起太多的負累。有心去做是一回事,安心躺平也未嘗不可。若有人總是把拼搏、奮斗掛在嘴邊,并以此去要求別人,甚至因為別人過得沒什么追求就因此看不起人,這種人,要么自己一無是處,要么就是單純的不希望身邊人過得舒坦。說句喪氣一點的話,人生從來都不絕對是先苦后甜的,前面吃再多的苦,也不見得晚年就能享更多的甜。但可以肯定的是,先甜,那是真的甜了。這么說目的并不是勸世人不求上進,得過且過。本質意義在于四個字。‘量力而行’有多大能耐就承擔多大的責任。有多大本事就過多好的日子。人生苦短,路卻很長,生活的意義在于生活,而不是為了生活放棄生活。開心過好每一天,遠比為了不確定的未來強迫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更有意義。所以關于系統的認可標準,許知行其實并不怎么認同。就像當初的趙虎、賀知秋、紀安、陸呦呦還有趙蓁,都是一開始并不被系統認可的弟子。但許知行對待他們卻沒有半點藏私,完完全全當做自己的真傳弟子來教導。如今的蘇錦書也是一樣。誰規定一個胸無大志的世家小姐,就一定不能修行儒道,不能有所成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