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石竹替季濉包扎著傷口,他手掌心一道褐色深痕雖仍洇著絲絲鮮血,卻已開始結痂。
看著主子手上的傷口,石竹心里愈加憤懣,主子因那個女人而受傷,卻仍要將她留下來,甚至還要花費人力去盯著她。
從前,他只當主子留下林臻,不過是為了折辱泄憤。
可他越來越覺著,有什么地方不大對勁了,主子……不該如此。
石竹神思游離,連季濉喚他都未聽見。
季濉不滿地踹了一腳他坐下的矮凳,“愣著作什么?信呢?”
石竹忙松開緊抓著季濉的手,從袖中掏出信箋,遞到他手里。
季濉一面掃視著手中信紙,頭也不抬,問道:“人呢?”
“人,應當還在孟府。”
季濉漆黑的眼眸從紙上抬起,眉頭擰起,“……應當?”
戰場上瞬息萬變,往往因一個細微的變動,便會牽一發而動全身,造成局勢扭轉。是以,季濉向來厭惡聽到這等不確定的信息,石竹見自己犯了忌,忙改口道:“一刻鐘前有人來回,他將將進了孟府,現下定還未出來。”
“將軍,人已確認,只待他出了孟府,便可將他伏擊。”
季濉淺笑搖首,“不,你與本將軍,需親去一趟孟府?!?br/>
*
亥時,孟府。
后院寢屋中,一個穿著綢緞長袍的中年男人坐在太師椅上,他正是當今內閣首輔孟良譽,此人在朝中聲望頗高,三皇子之所以成為儲君的有利人選,其中便有他乃師承孟良譽的緣由。
彼時,他面色溫和,正慢慢喝著手里的茶。
“大人,季濉……不可留?。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