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太太快要暈過去了,她捧著胸口,想到汪家的少爺過來的時候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提到蘇桉時那不大能夠遮掩的嘲諷的語氣,她就覺得呼吸不過來。
屋子里的茶盞都摔了一大半了,外頭的綠藻等人嚇得一步步挪進來,喊了聲太太,就小心翼翼的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今天可真是倒霉透頂了,誰知道向來過來都是好事連連的汪家人來了一趟以后,三太太忽然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何況高家的又不在,家里連個能勸阻的人都沒有。
若是從前碰上這種事,叫人去請三姑娘過來,準能一請一個準兒,三太太最能聽得進三姑娘的話了,只可惜現在三姑娘也不在家里。
蘇三太太面色鐵青,冷冷的又把綠蘿剛剛擺上來的一個玻璃梅瓶給摔了,氣沖沖的問:“柳家的呢?。咳グ蚜业慕o我叫過來!”
綠藻頓時松了口氣。
只要這怒氣不是對著她們來的,那她也就放心了。
她跟綠萍對視了一眼,自己仍舊留在屋內收拾東西,綠萍就腳不沾地的出去找柳媽媽了。
柳家的正在漿洗處看著人核對這一季支取的銀子,聽見說是三太太那里找,心里先忍不住生出些歡喜-----莫非事三少爺去莊子上把三姑娘接回來了?
&;若真是如此,那也是好事,畢竟三老爺雖然是個心腸硬的,可是到底是在自己膝下養大的女兒,都接回來了,總不能再次趕走,只要能留下來,以三姑娘的本事,也不過就是委曲求全一陣子,也就仍舊能夠立足了。
她呼出了一口氣,讓自己身邊的一個管事媳婦留下來繼續盯著,自己施施然理了理衣裳,到三太太房里去了。
這幾天的天氣正好,雖然仍舊是冷的,可是太陽大,到處都金燦燦的,柳家的進了三太太院子里,看著那只玫瑰紅的鸚鵡正上躥下跳的喊著媽媽來了,媽媽來了,就笑罵道:“你這個扁毛畜生,弄得人一驚一乍的?!?br/>
她正好瞥見也進門來了的蘇邀跟前的一個貼身丫頭,好像是叫什么燕草的,臉上的表情就冷了冷,率先打了簾子進了屋。
綠萍就有些尷尬的過來跟燕草說話:“燕草姑娘這邊先等一等吧,太太找柳媽媽有事呢,待會兒等到里頭說完話了,我再進去給你通報一聲?!?br/>
燕草是個好說話的性子,聞言也什么都不表露出來,應了一聲就在一邊兒引逗著鸚鵡玩。
也就是這片刻的功夫,里頭就忽然傳出來了瓷器摔碎在地上的聲音和蘇三太太的斥罵聲以及柳媽媽的驚呼聲和求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