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如此重視這次海戰,莫非要打的極大?臣等都是旱鴨子,沒見過那等陣仗,只是和靖海侯吃酒的時候,聽他說起過海上炮戰的慘烈,聽著倒有些熱血沸騰。若這回有機會,臣等也想去見識見識,開開眼界?!?br/>
正事談罷,陳時笑呵呵說道。
其余人也紛紛看來,目露向往神色。
這些人都是在九邊打熬出來的,哪個沒見過血?
便是過去有些蠅營狗茍的算計,可這二三年來身居高位,執掌天下權柄,再加上得到的太多,普通的權勢富貴對他們而言早已平淡,如今所追求的,便是君臣相得一世,流芳千古。
人純粹了,反倒對軍伍中事更憧憬些,想看看讓天生圣人賈薔都一心應對的對外海戰。
賈薔聞言笑了笑,道:“果真打起來,那是天崩地裂啊。不是一兩個海上強國對大燕開戰,怕至少有五個。
你們對這些西夷國家不大了解,靖海侯卻是知道他們的實力的。
靖海侯,若果真尼德蘭、英吉利、葡里亞、佛郎機他們舉國來攻……大燕有幾層把握戰勝?”
靖海侯閆平聞言,連連搖頭道:“若不是馬六甲被王爺奇襲得手,巴達維亞也易了主,這五國果真舉國殺來,大燕即便不會亡國,沿海省份也只能毀之一炬。即便馬六甲和巴達維亞如今為我大燕所有,岸防炮強大,卻也不是攻不破的。若是上千門重炮輪番轟炸,再堅固的城堡也要被攻破。”
景川侯張溫脾氣暴烈,哪怕知道靖海侯身份特殊,賈薔能有今日,閆家父女立下了潑天功勞,閆三娘至今仍是海師第一人。
可聽聞閆平如此漲別人士氣滅自己威風,張溫還是大怒道:“海戰我雖不知,可我就不信,那群忘八肏的能一輩子在木棺材里窩著不下來!他們只要敢上岸,老子一只手就能捏爆他們的卵子!西夷也是人,難不成都他娘的是石頭里蹦出來的不成?”
閆平淡淡道:“景川侯,早在二百多年前,佛郎機就已經組建了一支由火器裝備的兩萬人大軍。四五十年前,歐羅巴大陸上絕大多數軍隊,都更換了燧發槍。世道變了,打仗當然仍要靠勇武之力,但兵器的改變,也讓勇武之力不再是至關重要的獲勝根基。一個瘦弱不堪的士卒,持一把火器,只要打的準,就能殺掉一絕世名將。所以即便是陸戰,大燕也未必占據絕對主動。經過一二百年的戰爭,西夷們對如何用火器,已經有了完善的兵法戰略。”
“這……”
張溫脾氣雖爆,可也不是鉆死理嘴硬的,聽閆平這樣一說,摸了摸腦袋,面色嚴肅道:“若果真如此,那咱們倒要好好準備才行,不能大意。草原和咱們打了幾千年,從來都是想甚么時候打一波草谷,就來打一波。漢人反攻草原的時候太少,唯有國勢極盛時才能如漢唐那樣,橫掃草原大漠。
這二年咱們能打的蒙古亂躥,殺的韃子膽寒,說實在的,靠的就是德林軍手里的火器。
才萬把火器軍,就殺出這樣的威風來,騎兵沖鋒多厲害,也經不起排槍輪番射擊。
人家真要是弄上幾十萬大軍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