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狀子,寫得不錯。”羅裴的臉微微揚起,沉吟著。
被呈遞上來的證據,實際上依舊是狀子,只是附了幾頁的證據,而羅裴是進士出(身shēn),出(身shēn)的秉(性xìng)和習慣其實很難改,就算在這時,也沒有立刻去看證據,而又將狀子仔細看了一遍。
不得不說,這狀子寫得極好。
字里行間滿是血淚,用詞質樸,讀給不識字的百姓聽,怕都能讓人起共鳴,這并不代表著粗鄙,相反質樸中透著一種雅致。
“文真理老啊,有此水平,就少不了一個舉人!”羅裴是過來人,暗暗感慨:“如果此狀是賈源所作,去經商就可惜了?!?br/>
大家的詩詞,雅俗共賞朗朗上口,這狀子同理,可以說,羅裴會同意接下這案子,未必沒有狀詞的功勞。
“要是中了舉,諒這黃良平也不能一手遮天,瞞了二十年!”感慨完,打開了附著的幾頁,展開觀看,欽差的心(情qíng)就更復雜了。
前面是文人的感慨,現在是官員的感慨。
“這格式非常有趣,簡潔明了,別具一格,難道是賈源所創?”
“不,能想出這樣格式,必是講規矩又不泛創新的人,賈源雖是秀才,可真是這樣才干,焉能蒙冤受屈二十年?”
“不知道能不能將這人找出來,王爺極是缺人,此人可以一用。”
官場極講究,雖羅裴很是驚訝,但也不會說“若得此人相助,如虎添翼矣”,而是“可以一用”,其實這已經是極高評價了。
這樣想著,細細觀看,越看就越是覺得這格式,簡明扼要。
這是蘇子籍根據野道人交上來證據重新潤筆總結,狀子是野道人所寫,他又潤筆一遍,證據不僅有著文字,還特意附有了表格。
表格里對應的是時間、地點、人物,標明了二十年前出事時賈家和黃家關系圖,事件發展圖,都標得明明白白。
對應文字證據,二十年前慘事前后幾(日rì),賈家跟黃家發生了什么,各自家庭成員見過哪些人,都有誰可以作證,而這些又代表著什么,真是一目了然,再清楚不過了。
“這賈源倒有心了,這些事過了許久,竟然還一一記住,看來這二十年來,未必是不知道滅家的仇人是誰,只是不敢聲張罷了。”以為這些事都是賈源記住了的,羅裴忍不住感慨。
“我奉皇上之命路過此地治水患,賈源應是受人指點,知道我與黃良平有著沖突,所以才擊鼓喊冤……背后的人,實在是能人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