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經昏迷,像一個毫無生氣的破布麻袋被架在兩人之間。
秦舒目光落在對方那張鮮血模糊的臉上,仔細辨認了一下,眼中閃過錯愕。
“墨寒?!”
她不解地朝燕景看去,對上他陰冷的笑容。
“這就是你心愛的男人收拾叛徒的手段。”
燕景不緊不慢地走到墨寒面前,將他無力低垂的頭抬了起來,毫不在意手掌染上鮮血。
看著秦舒露出愕然的神情,他猩紅的唇角一勾,幽幽說道:“褚臨沉到底還是太心慈手軟,要是我手底下出了叛徒,我的手段可比這要殘忍一百倍!”
燕景鳳眸緊盯著秦舒,意有所指。
這下,秦舒明白了。
他這是拿墨寒當教材,想要震懾自己這個“叛徒”呢。
秦舒垂眸,附和地說道:“燕大少的手段自然不是常人能比的,我受教了?!?br/>
燕景滿意一笑,收回了沾滿墨寒鮮血的手,看也沒多看一眼,便對下屬吩咐道:“這人傷成這樣,沒什么用了,給我的那些孩子們加餐吧?!?br/>
雖然,墨寒是褚氏的叛徒。
但秦舒聽到燕景云淡風輕的這句話,心里還是狠狠震了震。
他口中的孩子,是被他關在密室里的野獸。
他這是要拿墨寒當食物!
簡直沒有人性!
由心而生的不忍和抵觸,讓秦舒實在是不能無動于衷!
眼看兩名下屬要把墨寒拖走,她快步走向正若無其事擦著手掌上血跡的燕景,不贊同地說道:“好歹是幫你做過事的人,難道就是這樣的下場?你這么做不怕失了人心?”
燕景眸底閃過一抹耐人尋味的幽光,嘴上卻冷漠地譏笑道:“跟我做事的人都知道,我手底下從不留廢物。反正他這副樣子不死也殘,不如做點貢獻,給那些饑餓的大家伙們補補身子?!?br/>
秦舒咬咬牙,強行壓下對這個男人的憎惡,認真說道:“我,可以治好他!”
好歹,是一條人命。
燕景意外地揚了揚眉梢,鳳眸里透著審視,“你救他?”
他轉了下眸子,抬手指向一旁被架著的墨寒,幽聲說道:“你們不會是一伙的吧?據我所知,你和燕江能順利找到宮弘煦,跟那個家伙有很大的關系。”
“我是醫生!”秦舒強調道,壓根兒不理會燕景的猜疑。
她有些無奈地說道:“殺一個人對你來說輕而易舉,你想讓他死,可以給他一個更灑脫的死法。但是,請不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去踐踏別人的生命!”
雖然對一個喜歡虐殺別人的變態而言,這樣的求情不值一提,甚至有些可笑。但秦舒還是想盡量爭取一下。
不為救墨寒這個叛徒,而是為了她心里堅守的善意和底線。
燕景卻沒有表態,而是若有所思看著她,又看了一眼墨寒。
半晌,故作恍然道:“差點忘了,你的醫術可是出神入化的,要是你能把這家伙治好,我就把他留下來繼續用著吧?!?br/>
一個身手高強的下屬,就這么拿去喂狗也挺可惜的。
聽到燕景的話,秦舒驟然松了口氣。
單獨向燕景要了個房間給墨寒治療。
她給他檢查傷勢的時候,敏銳的發現,雖然對方身上的血跡很恐怖,大大小小的傷口也很密集,卻巧妙避開了致命處。
墨寒背叛褚氏,褚臨沉不是應該對他恨之入骨嗎?為什么......
一個念頭突然在腦海里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