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么事?
不對,又整沒了。
不不不,重點歪了!
袁寶琳不是還沒成親嗎?那是寶琳的聲音,他沒聽錯吧?就算聽錯了,那眼前這個拉著男人的手的小道姑總是他家的小道姑吧?
袁首輔終于回過味來了,他不止是聽見了,他他娘的還現場抓包了!
顧嬌臨走時已經和顧長卿說了小道姑的癥結,然而聽別人說是一回事,聽小道姑親口向自己哭訴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在震驚得說不出話時,背后猛地射來一道殺氣!
可惜晚了,該看見的袁首輔統統看見了,該聽見的更是一個字也沒落下!
“你是誰?!”袁首輔厲聲問。
上次在碧水胡同,顧長卿在暗,袁首輔在明,這也導致顧長卿偷偷看見了他,他卻沒看到顧長卿。
顧長卿頭疼地拱了拱手:“在下定安侯府顧長卿,見過袁首輔?!?br/>
“是?!鳖欓L卿拱手,目光不敢直視袁首輔的面容,這是晚輩的禮儀,也是他這會讓著實有點懵逼與心虛。
“……是?!鳖欓L卿沒有否認。
袁首輔又不傻,原本那天的事就透著一絲古怪,只是袁寶琳一口咬定自己沒事,他也就沒太往心里去。
袁首輔眸光一涼:“是你?你帶走了寶琳?你趁人之危!”
顧長卿百口莫辯。
這時,老侯爺也聞訊趕來了。
假設這是別的姑娘家,老侯爺不會如此輕信,可對方是袁首輔的孫女,加上顧長卿一副默認的樣子分明確實與人家姑娘糾纏不清。
小道姑花容失色,哽咽地伸出手試圖阻止老侯爺:“你別打他!不是他的錯!是我……我把他強了……我霸王硬上弓……”
同樣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鞭子抽在自己臉上的袁首輔:“……”
來堵墻撞死他得了!
這下好了。
袁首輔從自家孫女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確定這小子確實沒占到自家孫女半點便宜,倒是自家孫女吃了人家不少豆腐,袁首輔怪過意不去的。
老侯爺當然不生氣了,這種事怎么看還是這小子占了便宜,這小子是習武之人,他分明可以一掌劈暈對方的。
好小子,難怪從前給他說親他都愛理不理,原來是暗中瞧上了袁家姑娘?
就拿這件事來說,換了旁人,可沒那么大的勇氣將罪責攬到自己一個人的身上,堅決不去為難顧長卿。
“晚輩還有事,先行一步?!鳖欓L卿沖袁首輔拱手行了一禮,也沖老侯爺淡淡行了一禮,轉身出了屋子。
“袁小姐放心,我不會同意成親的?!彼浪幌爰藿o他。
顧長卿以為她追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既然說清楚了,那么他也該走了。
“等等!”小道姑叫住他。
“我……我真的……”小道姑眼神飄忽地摸了摸自己肚子。
小道姑不解地皺起小眉頭:“可是我明明……”
小道姑嘀咕道:“話本上都是這么寫的,女人中了藥,把男人推倒,就會有孩子!”
顧長卿覺得這個話題沒法兒繼續了,他打算走了。
顧長卿:“……!!”
顧嬌并不知顧長卿與小道姑的事已經鬧到袁首輔與老侯爺跟前了,不過顧承風知道呀!
起先顧嬌只讓他大哥進院子卻把他擋在外面時他便察覺出一絲不對味了,偷聽了一通下來他才知自家大哥看著正兒八經的,背地里竟把嫂子都給他找好了!
可惜凌家表妹要傷心咯。
雖說凌水仙是他表妹,可他其實并不喜愛凌水仙,凌水仙太驕縱了,實在不適合做定安侯府的世子夫人。
算了,大哥喜歡就好!
“哎呀!”顧承風拍了拍自己腦袋,“還沒找那丫頭買藥呢!”
&nbbsp; 顧嬌已經把小凈空從國子監接回來了,小凈空正在后院和胡同里的幾個小伙伴玩蹴鞠,顧嬌則在前院曬藥。
咱們。
他其實一直都明白眼前這個顧嬌不是真正的顧嬌娘,所以對于這兩個脫口而出的字眼,他也感到很意外。
顧承風暗松一口氣,對于顧嬌沒追著他問你怎么用了咱們、你是不是上趕著給我當哥哥了之類的亂七八糟的行為如釋重負!
他本想說,哪像你和蕭六郎,一個是侯府千金,一個是鄉下窮小子。
這丫頭不是侯府千金。
這丫頭……似乎有點兒慘啊……
“對了,我弟弟的藥呢?”顧承風。
顧承風伸手去接,顧嬌卻忽然將手收了回來:“給錢。”
顧嬌攤手:“那是上一瓶的藥錢。”
顧嬌將藥收回荷包,拍了拍荷包,道:“那,哪家的便宜你去哪家買唄。”
他當然去試過別人家的藥啊,可是沒效果不說,還把顧承林好不容易長出來的頭發樁子弄沒了,自那之后他再也不敢隨便試外頭的藥了。
顧承風幽怨地說道:“我今天身上沒帶這么多銀子?!彼统鲎约旱腻X袋,將里頭的碎銀子與銅板哈嘩啦啦地倒在手里,“你看,加起來也不到二兩,我最近很窮的。”
顧承風繼續賣慘:“我又不像你每天只用做點營生就好,我白天要讀書,晚上才能去接點活兒干,可最近活兒也不多了?!?br/>
“是吧?”顧承風一邊哭窮,一邊拿眼神悄咪咪地瞟她。
顧承風黑了臉。
……
蕭六郎結束了一日的監考,與諸多監考官一道回了經義閣。
經義閣有重重侍衛把守,一是為了防止有人勾結監考官作弊,二也是為了維護監考官的安危。
飯菜是由專人送到諸位監考官房中的,他剛回到廂房不久,飯菜便被侍衛送了過來。
將食盒拿過來的一霎,他不經意地看了侍衛一眼。
蕭六郎卻狐疑地蹙了蹙眉,這不是早上和中午給他送飯的侍衛,是晚飯換了人么?
與中午一樣兩菜一湯,一盤蘿卜燒肉,一盤涼拌豆腐,一碗青菜蛋花湯并兩個又大又厚實的饃饃。
農歷七月的白晝并沒那么長了,這會兒日頭已經全落了,天際一片青灰色,屋子里的光線有些暗,但吃飯還算湊活,一般人不會去點燈。
這種粉末乍一看像是佐料,可蕭六郎做過飯,做得難吃是一回事,可佐料他是都認得的。
若不是蕭六郎眼神好,又若不是蕭六郎熟悉佐料,大概早已把這當成一碗普通的蛋花湯喝掉了。
顧嬌給他的包袱里裝了一些果子與肉干,他剛拿出來,便一道人影自窗戶躍入。
“是我!”一襲夜行衣的顧承風摘下面具。
蕭六郎的眸子里掠過一絲詫異,但也不算太詫異。
“給!”顧承風拋給蕭六郎一個包袱。
顧承風嗤了一聲,酸死了酸死了,不就是幾天不能回來嗎?犯得著讓他大半夜地潛入貢院給他送點心?
顧承風酸得直翻白眼!
蕭六郎忙道:“慢著!不能吃!”
蕭六郎道:“不是,是可能被人下了藥?!?br/>
是啊,貢院怎么還會有人下藥?
蕭六郎沉思之際,顧承風忽然道:“不會是白藥吧?是不是那老妖婆干的!要不就是黑藥……不對……給你下黑藥、白藥也沒用啊……”
顧承風一把捂住嘴。
蕭六郎定定地看著他,眼神并不冰冷,也不可怕,但就是有種令人無所遁形的犀利。
“究竟是什么事?”蕭六郎問。
最后,拔出蘿卜帶出泥,圣旨也給扯出來了。
每個人在意的重點不一樣,對顧承風而言,皇帝中藥是最驚奇的事,然而給蕭六郎沖擊最大的卻是靜太妃手中的圣旨。
因為,他見過那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