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咱們家已經成了七皇子的棄子了?”許久之后,沈父喟然長嘆。
沈母點頭,眼淚又洶涌而出。
周允晟埋頭扒了一碗熱飯,又吃了一根鴨腿,這才饜足的開口,“他如今盛寵側妃謝氏,置姐姐于不顧,且還多次貶損申飭。他棄了咱家也好,省得日后助他得勢卻讓謝氏占盡便宜?!?br/>
說到這里,他壓低嗓音密語,“父親,咱們另投明主如何?”
沈父氣得胡子都在發抖,一把將他摁進食盒,吼道,“投什么投,命都保不住了,還想這些作甚?也不知你哪兒來那么大的口氣!”
周允晟好不容易從沈父手底下掙脫,頂著滿臉的飯粒朝外喊道,“我招,我愿意招,不過我要見了皇上才招,否則就一頭碰死!”
因皇上急于找到寫文章的人,每天總要反復垂問多次,偏沈懿彬是個嘴巴硬的,屁股都快打爛了還不肯松口,大理寺少卿壓力頗大,這會兒見他終于肯招了,連忙使人去給皇上回話,也算有個交代。
見上一面就能得到一位驚才絕艷的臣子,天辰帝大手一揮,準了。
父子二人被帶到御前,跪下行禮。
“那人是誰,家住何處?”天辰帝迫不及待的詢問。
“啟稟皇上,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區區不才?!敝茉赎扇呥€粘了幾顆飯粒,儀容實在是不堪入目。
天辰帝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周允晟立即補充道,“回皇上,小民八月會說話,三歲能作詩,打小便才思敏捷、聰明絕頂,更有過目不忘之能。小民飽覽群書,學識淵博,那篇策論確確實實是小民拙作,還請皇上明鑒!”
沈懿彬是個什么玩意兒,沒人比沈父更了解。聽見兒子夸下如此海口,他恨不得撲過去堵了兒子的嘴,但礙于此處乃勤政殿,且是御前,故而不敢造次。
天辰帝聽著聽著竟笑起來,將案,將案上一本《淮南子》扔過去,沉聲道,“給你一刻鐘翻閱,隨后背誦出來,錯一字便拉出去杖斃?!?br/>
沈父頓時冷汗如瀑,周允晟卻恭敬回道,“啟稟皇上,無需一刻鐘,只幾息便夠了?!痹捖鋼炱饡瑖W啦啦翻了一遍,將書遞還給御前大太監,閉眼背誦起來。
天辰帝捧著書校對,表情由陰冷變成肅然,又由肅然變成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