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的時候到了,范文進不敢猶豫,起身一拜,“陛下拔臣于草莽,許臣以腹心,臣這些年日思夜想,唯托身家性命于陛下而已。
臣無大志,亦少才干,只剩一點忠心,陛下但有所命,臣必鞠躬盡瘁死而后已?!?br/>
李破擺手,讓他坐下說話。
“是啊,卿確實忠心可嘉,這些年你在涼州的所作所為,朕都看在眼中,記在心里,涼州能歸為唐土,卿居功至偉,一直留你在涼州,而非是直接召卿入朝,也是因為除了卿,朝中沒有適合的人出鎮涼州。
說起這個,卿的才能就無可指摘,卿也不用太過謙遜。
涼州是吃人的地方,不比早年的云內差,能在那里以一己之力輾轉騰挪,朝中如今雖說人才鼎盛,朕卻不認為有人能做得比卿好。
人們都說疾風知勁草,烈火現真金,卿就是疾風烈火煉出來的,哪用妄自菲???
朕一直認為,一代之才必為一代之所用,卿有宰相之才,朕若不能用之,那就是朕的不對,卿說是這個道理吧?”
聽著皇帝娓娓道來,句句好像都能暖人肺腑,范文進感激之余,心中亦是大定,之前想的那些,好像都不太對。
于是他又抖了個機靈,恭敬的道:“自古以來,明君在位,有什么人才是不能用,又不敢用的呢?
有陛下在,臣從來不做他想,只是這座府宅……”
馬屁拍的略有些生硬,不如封倫多矣,只是應對上還可以,身體不太好,需要善加調養,綜合素質……按照這人的經歷來說,朝中確實沒幾個人能比得上。
尤其是勾心斗角上面,這人應該有獨到之處,只是現在還看不太出來。
李破心里思忖著,一邊舉起茶碗笑道:“區區一塊安身之所在,哪用念念不休?就是衛昭王楊爽英年早歿,有點不太吉利罷了。
這里廢棄了這么多年,許就是無人有這個膽魄居之,即便住進來,也要自慚形穢。
卿還用顧忌這些嗎?即便楊爽死而復生,也當拱手讓之,哈哈,即便他不同意,有朕在,他又能如何?畢竟如今已不是前隋的天下了嘛?!?br/>
范文進端起茶碗,算是與皇帝碰了一杯,“臣哪敢與衛昭王相比?陛下所賜,本不應固辭,然衛王為臣舊主,恩義實難忘懷,今竊其居,哪能心安,還請陛下念臣拳拳之心,不違法度,在于情理,就成全了臣吧?!?br/>
呀,人品還不錯?李破想了想又放棄了這個想法,人品好的話應該在涼州那鬼地方活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