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劍刃深深|插|入石頭鋪地,謝憐雙手握劍,低下了頭,額頭深深抵住劍柄,一口牙仿佛就要被自己咬碎在齒間。
戚容哈哈笑道:“你這個廢物!我就知道你不敢殺我!任憑我怎么羞辱你,怎么把你往死里折騰,只要我拿把刀放在別人脖子上,你就奈何不了我。你這個沒用的懦夫,做神做成你這個樣子,你還活著干什么!”
戚容哼道:“你是不是又想抱著君吾的大腿求他給你做主啦?別做夢了,當年人家理你了嗎?嗯?現在還腆著臉跟他混,你可別是個蠢貨吧?!?br/>
戚容道:“我又不怕你,你憑什么威脅我?”
戚容的笑容終于卡住了一瞬。這一瞬,謝憐輕聲道:“我事先告訴你,萬一我什么時候心情壞了,說不定就把你交給花城,請他幫我想個法子治治你了。所以你給我小心點,聽到了嗎?”
謝憐跪在地上,開始用手一點一點去撿地面和棺底那些大小不一的粗糙顆粒。事實上,他暫時是不會把戚容交給上天庭的。原因就是郎千秋。若是交了,郎千秋得知戚容下落,即刻便會提劍沖過去要殺他。讓不讓他殺?頭疼;萬一殺了,下一步又如何?也頭疼。所以,上天庭目前是交不得的。
戚容轉頭,沖別的方向吐了口帶血的唾沫,那小孩可憐巴巴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道:“爹,你沒事吧?你是不是被打的很痛?”
謝憐一邊眼眶發紅地摳撿著那些粉末,一邊小心翼翼地往悅神服里放。那小孩悄悄爬過來,也幫著謝憐撿了一點。謝憐看到這一雙小手,抬頭望他,那孩子小聲道:“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打我爹了,放我們走吧。我們再也不來你家里偷東西了。”
那小孩道:“我叫谷子?!?br/>
小孩子卻不能理解他的話,迷惑地道:“另外一個人?不是啊,我認得的,那就是我爹啊。”
谷子尚且年幼,一直與父親相依為命,對戚容俯身的這具身體極為依賴,怎么也不會肯離開的,謝憐一時又想不到該怎么安置他,于是背了芳心劍,對著兩具棺槨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左手提著戚容,右手抱著谷子,離開了太蒼山,風馳電掣地往菩薺村趕。
謝憐冷笑道:“你很怕嗎?”懶得聽他廢話,轉身去地上一堆咸菜壇子里東翻西找。戚容嘴硬道:“我有什么好怕的,該怕的是你,身為神官,居然跟這種絕勾勾搭搭的。你……”說著說著,他忽然目光一凝,鎖定在一處。原來,謝憐一彎腰,他胸前的衣物里滑出了一樣事物。
謝憐沒注意到他目光,戚容卻在他背后,面露懷疑之色。過了一陣,他道:“太子表哥,你胸前那是個什么東西??”
戚容道:“你拿過來,給我看看我就知道了?!?br/>
戚容悻悻然,道:“你總是對你熟悉的人抖狠,有本事對外人抖你的威風去?!?br/>
不知不覺間,他竟是用花城用的很熟稔了。戚容冷笑道:“你少拿他嚇我,你自己說不定哪天就死在誰刀下了呢!你不是想知道這是什么嗎?本四害之一告訴你,這是詛咒之器,不祥之物!還不趕緊丟掉,你居然敢把這個東西帶在身上,是不是嫌自己活長了?”
戚容道:“廢話!給你這個東西的不管是人還是鬼,必定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