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說話,仍是這樣凝視著鏡子里的傅川,像是要用自己的眼神把對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都記住。
“無憂?”傅川聲音嘶啞地低聲催促道。
冷無憂抬手擦掉下巴上的眼淚,終于哭著回過頭來,目光望著傅川,而后一把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朝傅川跑去,撲入了他的懷抱。
傅川擁住她,很緊很緊。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第一個擁抱,卻抱得像是已經談了許多許多年的情侶。
傅川忽然松開她,對著她的唇瓣深深吻了下去。
這是冷無憂的初吻,她表現得生澀,不安,卻沒有退縮。
她閉上眼睛,眼淚掉得越來越兇,沿著兩個人的唇瓣往下。
終于,她泣不成聲。
傅川抬指抹去她的眼淚:“別哭,為什么要哭呢,我還活著,我回來了,這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嗎?”
冷無憂點點頭,眼淚成串,一顆顆珍珠般下落。
“無憂?”傅川柔聲道。
“對,是值得開心的事情,”冷無憂笑道,“我很開心,特別特別開心!真好,傅川,你還活著,我愛你!”
她說得熾烈熱情,含著眼淚的目光明亮清澈,勇敢大膽。
傅川心猿意馬,對著她的唇又吻了下去,難舍難分。
天色徹底黑下,二人沒有去參加慶功宴。
爬上酒店的最高樓,他們在天臺上躺下,并肩看天上的星星。
冷無憂想要知道這段時間傅川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傅川沒有拒絕,溫柔摟著她,一樁樁,一件件地告訴。
聽到很多危險關頭的事,冷無憂總是忍不住掉眼淚。
她一直自認是個堅強的人,從小到大在丁曼的“棍棒教育”之下,她幾乎不掉淚,非常要強。
但是現在,她的眼淚動不動就掉下來,好像她這一輩子加起來的眼淚,都沒有今天流得多。
不過,她的哭的笑著的,再難受,她也是笑著掉淚。
傅川好幾次忍不住,會側過身去托起她的下巴,又深深吻住她。
快十二點的時候,冷無憂伸手抱住他,在他的懷里很輕地道:“你還要留在亞特蘭大嗎,還是,回去?”
傅川沉默了下,低頭看著她:“你來決定?!?br/>
“我?”
“嗯,”傅川目光認真,“以后去哪,都由你決定?!?br/>
冷無憂笑起來:“那,我們回去吧,我很想顏顏姐,很想我哥,也……很想我媽。”
她一直不想對別人承認她對冷新月的感情,可是,冷新月到底是她媽媽,她也清楚,她在冷新月的心里有多重的位置。
傅川點頭:“好,那我們就回去。最近的一個航班,立即就走?!?br/>
“嗯!”冷無憂說道。
衛顏是最后一個知道傅川活著,并且救了她的大功臣。
她坐在病床上,欣然看著正在給她喂飯的冷夜霆:“真的?!傅川真的活著!”
“嗯,”冷夜霆喂飯的手勢卻是非常熟練,輕輕送到她唇邊,“他們快回來了,三天后的航班?!?br/>
衛顏笑起來,唇色蒼白,笑得很虛弱,但是眼睛明亮亮的,由衷開心。
“真好!”衛顏莞爾,“無憂也可以回來了。